棒梗觉得自己大概是疯了。
刚回到家里,过得舒舒服服的,莫名其妙地选了一个种地的活计。
结果好嘛,又得回到乡下去种地了。
临走之前,贾张氏还哭了一嗓子,这一哭不要紧,周围的邻居都出来,还以为贾张氏怎么了。
他有些恍惚,在他的记忆中,奶奶是很厉害的,周围的邻居都怕她。
至于说关心她,那是没有的事。
怎么现在邻居那么关心奶奶了。
他不理解。
小当见他这副模样,就告诉他“奶奶已经有很多年没有发脾气了,平日里还偶尔做做善事,帮一帮邻居。”
为什么?
他的心里已经有了答案。
因为他家好起来了,再那么撒泼打滚不合适了。
一理通,百理通。
苦就苦点吧。
总不能这个家,他这个男孩子,最没出息吧。
带着忐忑的心情上了路,妈妈妹妹给准备一大包好吃的,还告诉他,到地方,就给她们寄信,她们给他寄好吃的。
那像是煤气罐似的公交车“呼噜呼噜”上了路。
一颠一颠地就把他颠到了乡下。
刚下了车,就看到一女同志举着一个牌牌在等着他。
他连忙走了过去:“同志,我就是贾梗。”
那女同志扎着双马尾,长得高高瘦瘦的,还带着一副眼镜,相貌一般般,上下打量了棒梗一番,点了点头:“那你跟我来吧。”
“成。”
“同志,咱们是做什么的啊?”棒梗对于自己的未来,还是会起话题的。
“你不知道?”女同志有些讶异:“不知道你还来啊?”
“不知道。我叔儿告诉我,来这儿会很累,但是有前途。”
“噗。”女同志被棒梗一句话给逗乐了:“曹叔是吧?”
“啊,对,您知道他?”
“那哪能不知道啊,你也挺实诚的。咱们现在就是琢磨着怎么孵小鸡。”
“孵小鸡?”
“嗯,对,目前咱们国家就没一个比较靠谱的养殖场,我们打算造一个,规模不需要很大,养个上千只就成,算是给其他人打个样。现在,老师正研究保温箱呢。”
棒梗:……
听不懂怎么办。
连起来的字,他都认得。
可“养个上千只就成”是几个意思?
还有,保温箱,跟养鸡又有什么关系。
保温怎么做?他不知道。
“那个,同志,我什么都不懂。”
“我知道啊。”女同志点了点头,两条小辫儿随着主人的晃动而晃动:“国内,没几个人懂的,说起养鸡,那都是家庭式地养殖。其实我也不是很懂,还在学习,到时候老师会教你的。”
“那就好。”棒梗松了一口气,听起来就很厉害,别自己再给人耽误了。
走的时候不算长,也不算短,走了约莫一个小时左右的山路。
这对于棒梗而言,算不上什么大事儿,下乡的时候,赶一趟集,那都得走个两三个小时,远的甚至得走上六七个小时,一个小时的路途。挺近。
走累了,棒梗就从包里拿出了一些肉干,分给了女同志。
这以后算是自己人了,打好关系比较合适。
“呀?肉干?我可好长时间没吃了!”女同志很是开心,接了过来,还跟棒梗保证:“放心,吃了你的肉干,以后,你要有什么问题,就来问我。我保证给你答得清清楚楚,明明白白,让你干活干得痛痛快快的。”
“成,那往后,麻烦你了。”棒梗还不知道,他以后要为了这句话,付出多大的代价。
到了地方,也不是什么看起来高大上的地儿。
就是一间木头和石板糊弄起来的屋子,从外表看得出,搭建的时间并不长。走进了屋子,屋子内部的陈设也简单得很,而且很熟悉,一个大通铺,然后简单地放置了一张破旧的桌子,桌子上面放置着一些棒梗看不懂的东西,简单来说,这地儿,给狗来,狗都会觉得寒蝉。
屋子里面就两个人,一老者,一中年男人,两人正激烈地讨论着什么。
“您说说,这东西,一次性才能孵几个啊?!要我说,要盖,就得直接把整个屋子都笼罩进来!”
“废话!老子不知道?问题是哪来的钱!”
两人吵得很厉害。
棒梗忍不住缩了缩脖子,心里暗叹,怎么文化人吵架,也这么厉害。
似乎听到动静,转头一看,发现了棒梗。
“你徒弟来了,你去接着吧。”老头一指,就把棒梗派给了中年男人。
“你徒弟!”
“你徒弟!”
“你徒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