进入十二月下旬,陈季针对明军的袭击规模越来越大。
“韩将军,大事不好,驻防归化城的驯象卫在野外放牧时突然遭到铁镰军袭击,死伤三百多个兄弟、战象二十头,指挥佥事王勇派人去营救,又搭上三百多人。”
“将军,南宁卫指挥使山海派人回广西接家眷,五百护兵连同家眷全部在途中遇害。”
“将军,昨夜有十二个巡逻的兄弟被杀。”
“……”
收到一连串坏消息的韩观,此时把肠子都悔青了,他没想到陈氏父子这么能折腾。
面对叛军的嚣张和灵活的游击战术,他也是一个脑袋两个大,不知道该如何应对。
更没让他想到的是,陈季此时已经吃了熊心豹子胆,正在酝酿一个更大更疯狂的袭击计划。
十二月二十五日晚,陈季亲自带领三千余死士秘密抵达富春城,准备袭击驻守这里的明军。
陈季是一个很有个性的人。手下人都说辽东军战力冠绝天下,劝他先不要惹辽东军。他偏要摸一摸老虎的屁股。
他觉得,一旦拔掉富春城这个明军楔入安南和占城之间的钉子,就可以借助占城的力量,一起对抗大明。
然而,驻守富春城的明军对此却一无所知。
早在三个月前,养丰带领一小支分舰队和一营步兵就顺利攻占了清化城以南的富春城,和陈季率领的一万反胡义军胜利会师。
朱能在此部署一营人马既有切断安南和占城的意图在里面,也有灭掉大虞之后顺势席卷占城的打算在里面。
但是,这个计划只藏在他心里,还没有来得及向知养丰他们。
养丰等人一直在富春城里没有领受到新的任务,无所事事。
南边的占城国很老实,北边辽东军和胡伪军队打得热火朝天,也好像和这支部队没关系。
富春城明军的小日子过得像神仙,除了偶尔对南来北往的大明船只提供停泊保障服务外,基本上是无所事事。就是上次的秋台风也只是在这里扫了个尾,战舰都躲到港口里安然无恙。
时间一长,养丰带领的辽东官兵不免安逸起来。
特别是海军弟兄们平时出海实在太辛苦,难得这么清闲,开始只是喝喝酒,打打小麻将,后面就是和附近的山民做交易,拿船上的粮食、布匹和美酒换水果、换鱼肉,甚至换起了女人。
当地的女人非常廉价,十斤粮食就能换来一晚温柔。一些海军官兵、水手长期漂泊在外,孤独的心总需要肉体去安慰。有的人有了初一,就有了十五,有些人开始只是鬼鬼祟祟,后面就成群结队,夜不归营,夜不归船。
在富春城开妓院成本又很低,一间草房一张草席就可以了。
妓院如雨后春笋冒了起来,数量很快翻了好几番,常客都是辽东海军官兵和水手。
陈季一到富春城,就准备兵分三路,算计明军。
其中一路五百人,埋伏在城内各妓院周围,一路五百人扮作山民,埋伏在明军军营周围,还有一路两千人在城外埋伏。陈季亲自带领新组建的五百人火枪队在后面策应。
少年老成的陈季已经为富春城的明军布下天罗地网。他之所以亲自带队策划此次袭击,他目的不仅仅是想全歼养丰手下那几百军纪松弛的大头兵,而是想夺取明军令人生畏的火器。如果可能的话,他还想夺取明军的军舰。
陈季之所以如此自信,是因为他后来虽然北上,但通过留下的眼线对明军的活动仍然是了如指掌。
知己知彼,百战不殆。有了充分可靠的情报,他准备在富春城干一票大的。
“扑、扑、扑……”
十二月二十六日凌晨,陈季手下的前两路人马同时行动,一路冲入各个妓院,挥舞着死亡铁镰,一阵乱砍。
不到半个时辰,留宿在各个妓院的近百名辽东海军官兵和水手被砍死在床上。
另一路叛军死士径向明军军营发动进攻,开始袭击哨兵,投掷火罐,释放火箭,能闹出多大动静就闹出多大动静。
“养千户,不好了。有好多人在围攻军营。”
“谁吃了熊心豹子胆!”
“好像是当地山民。”
“翦营长呢?”
“翦营长正在组织步兵们进行还击。”
面对一群暴民的突然进攻,养丰还没从昨晚的酒劲中缓过劲来,不知所措。
好在步兵营长翦胜是个回回,不喜喝酒,对手下约束还算严格,步兵们又大多在营内,片刻慌乱之后便开始进行弹压。
正规军就是正规军。只是一柱香的功夫之后,明军营外已经躺下一百多衣衫褴褛的山民,余下的山民开始向城外溃逃。
营长翦胜开始也没多想,派了一连步兵骑马追杀出城,想教训教训这帮不知马王爷有三只眼的山民。
一个时辰后,那些扮作山民的死士边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