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话一出,于正全神色扭曲了那么一瞬,又极快地掩好,沉声道了句自然。
他压着性子,做出一副受伤的姿态来,苦笑道,“小姐不用茶,莫不是还在生本官的气?”
“那倒不是。”傅含枝轻摇摇头,神情蕴了些不耐,“只是我不想喝罢了。”
她奇怪地看他一眼,语气颇有些不解和娇纵,“大人莫不是要逼我喝吧?”
“不是吧不是吧,大人你堂堂父母官不会因为怕失了面子就逼我这个弱小无辜的小女子喝茶吧?”
于正全:“…”
不是,就喝杯茶怎么就跟要她命似的?
他心下疑窦渐生,眉宇皱起。
可少女又叹息着说道,“跟大人玩笑的,是我不爱喝碧螺春罢了。”
是真的不爱喝还是发现了什么不想喝?
于正全心下几转,脸上硬生生挤出一个难看的笑来,“既是不爱喝,小姐不愿便不愿罢,本官又岂会是那种逼迫的坏人?”
傅含枝面上温温一笑,心里却在冷嗤。
你不是坏人,你吃人。
她不动声色地看上首一眼,此人的狐狸尾巴虽早已露了出来,可那面上装模作样的玩意,也得彻底撕下来才是。
心思各异的两人互相算计,面上的神色却无常,还有一搭没一搭的虚与委蛇。
只是傅含枝不急,却有的是人着急。
眼看着外面日头渐斜,红日慢慢西坠,于正全本就不多的耐心在逐步消散。
他不是个毛糙的性子,在临江这么多年,按理说在他此刻察觉到不对后便该及时收手,等下次再细细筹谋。
可偏偏这时候又见傅含枝端起了茶盏,似乎有些口渴。
再心思缜密的人在几次三番试探无果几欲放弃后又看见一束曙光,那缩进去的王八头少不得又小心探出来。
毕竟临门一脚,大多数人明知或许有诈,却仍然抱以侥幸不会放弃。
傅含枝端起茶盏,用茶盖轻轻抚过碗沿,垂下的羽睫缓缓遮住眼底的深色。
虽然不知晓这茶里下的是什么,但料想也知不是什么好东西。
她其实大可以不喝,无非便是与这老狐狸多周旋几回罢了,但,温和缓慢地折腾人,看着秋后的蚂蚱蹦跶是父皇母后喜欢的方式。
而她更喜欢一击必中。
她今日既已以身入局,自当不会让他还有翻身的机会与可能。
于是她在于正全暗含喜色的眼神下,轻轻抿了口茶,少女秀眉微微皱起,还不忘一脸挑剔地评判,“不好喝。”
此刻她还记得,自己眼下是个不爱喝碧螺春的娇蛮小姐形容。
傅含枝放下茶盏,便陡然察觉到自己身体的变化,心头升起一股一股的燥热。
她眼睛微眯了眯,此番可算是明白过来他几次三番是要意欲何为了。
啧,真是让人恶心。
于正全见她喝下,神色是止不住的暗喜。
这药烈,哪怕再坚贞不屈,哪怕只是一口,也能教她变成淫娃荡妇。
见她慢慢地脸色泛红,此刻他便知时候到了。
于正全也懒得再装模装样,强势开口:“小姐身体不适,来人,送小姐去后院休息。”
说着门外便进来几个人,春夏两丫头眼眸一凛,立刻挡在傅含枝身前。
傅含枝皱眉:“大人这是何意?”
“字面上的意思。”于正全冷哼一声。
见此,傅含枝顿时惊异地盯着他,想站起身来却又一下子宛如脱力般摔坐回去。
“我怎么会这样…”
少女声音娇纵,满是不可置信,猛地抬眸,便见对方笑容得意张狂。
她脸色微变,好似终于反应过来什么,将茶盏一把挥在地上,双眸愤怒地瞪着他。
“你,你竟敢对我下药?”
“你是自己去还是本大人请你去?”
“你休想!”
少女纤柔玉白的脸颊渐渐泛红,她紧紧地咬着牙,满腔忍耐,怒意十足,“本小姐不想做的事还从未有人能逼我!”
于正全见此,最后一点疑虑也打消了。
他眼眸陡然阴冷,看着她的目光就像已经抓住的猎物,淡然讽笑着开口,“本大人想做的事同样也没有做不成的。”
“来人,给我拿下!”
一声令下,几个练家子顿时冲了过来,一看便是早有准备。
春诵夏弦眼神一凛,这几人可比那些三教九流能耐些。
她们将傅含枝挡在身后,立刻迎上去,缠斗在一处。
于正全看着那厢孤立无援,面色泛红的少女,嘴角勾起,阴笑一声。
“你早如此多好,我还能留你一命,可你偏要同本大人对着干…”
他本是不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