唐伟东下意识的看了一眼桌上的台历,上面显示的是壹玖玖柒年、二月、二十日。
昨天晚上,二月十九日夜,二十一点零八分的事,并没有如原本历史上那样的发生。
电视和报纸上,也没有任何的报道,而且邓二哥还有心情,跑去了远离京城的特区。
看来,某些历史的进程,真的发生改变了!
就是不知道,这样的改变是好是坏,是不是跟自己有关呢?!
此时的唐伟东,心乱如麻,脑子里乱成了一锅粥。
发现唐伟东这边突然没有动静了,等了一会儿,邓二哥才疑惑的问道:“喂,唐总,你还在听吗?”
“哦,哦,在,刚才有点事,不好意思啊!”一句话,又将唐伟东的思绪,暂时的拉了回来。
“哈哈哈,那咱们就这么说定了,等我回去,咱们明天见!”
“好,明天见,我等你!”
唐伟东放下电话,再次拿起了一支烟,不过火柴划了好几次才点着,可见他的心里此时是多么的不平静了!
也不知道过了多久,唐伟东被桌上突然响起的、手提电话的震动声吓了一跳。
电话的响起,也顺带着把他的“魂”,给勾了回来。
他随手接起电话,电话是何新华打过来的。他告诉唐伟东,他们一家人已经到京城了,今晚会住在何春燕那边。
明天一早再给唐伟东打电话,告诉他赴宴的地址,让他到时候自己过去。
挂掉电话,唐伟东看了一眼时间,发现已经是下午两点多了。这一“呆”,竟然发了好几个小时!
既然得知大大老板身体无恙,京城也没有出现任何的紧张气氛,唐伟东紧绷的神经,也算是放松了一些。
他就地在俱乐部吃了点东西,垫了垫肚子之后,走出了俱乐部的大门。
一道刺眼的阳光射来,让唐伟东下意识的抬手遮住了眼帘,今天,是难得的一个好天气,就如同唐伟东此时的心情一样。
回到京城必做的一件事,一定是去探望老师,这是唐伟东雷打不动的习惯。
只是由于这两天心里装着事,才没有第一时间过去。现在有时间了,肯定是要过去的!
齐先生八十六七岁的人了,身体虽说不如以前,但依然笔耕不辍,没事的时候就喜欢在家里看看书、写写字。
唐伟东过来的时候,他正在趁难得的好天气,坐在院子里,裹着一件大衣晒暖儿呢。
唐伟东先跟阿姨打了个招呼,照例将一封红包塞到了阿姨的手中,阿姨乐的眉开眼笑。
她最喜欢的,就是齐先生这个、最“懂事”的小弟子了。
每个年节,别管人到不到,反正红包从来不会少了她的。
齐先生笑眯眯的看着他这个、莫名其妙收下来的、“不成器”的关门弟子,伸伸手,将他招到了身边。
唐伟东肃手走到了自家先生的身前,恭恭敬敬的给齐先生磕了一个头,给先生拜了一个晚年。
起身后,他凑近齐先生,笑嘻嘻的说道:“先生,您最近身体还好吧?”
“好,好,一时半会儿还死不了。”齐先生也跟唐伟东开起了玩笑,可见他对这个最小的、弟子的疼爱程度有多深。
可能好日头也过去了,齐先生在唐伟东的搀扶下,回了室内。唐伟东帮先生泡上茶,师徒二人随意的说着话!
俗话说,“贼不走空”,呸呸呸,不是,是唐伟东每次来,从来不会空手而回。
这次也一样。不知道齐先生是怎么想的,竟然主动写了一副字,送给了唐伟东。
或许是在考校中,觉得唐伟东这厮的学问,依然没有长进而有感吧!
字也不多,只有区区十四个字:道虽迩,不行不至;事虽小,不为不成。
这是出资荀子的修身篇。翻译成白话文就是:路虽远,不走永远到不了。事虽小,不做永远也不会成功。
后来有人改动过后,就成了:路虽远,行则将至;事虽难,做则必成。
本来齐先生警训的是,让唐伟东再忙也不能落下学问,结果唐伟东却很自然的理解成为了“行事警言”,并且对这两句深以为然。
他还准备带回去、裱起来,挂在自己的办公室里,当做人生的座右铭来用呢。
不知道齐先生知道后,会不会抄起拐棍儿,去打死这个不肖之徒!
趁着天色还早,唐伟东又去了长安先生等几家,与自家先生颇有深交的长辈家里,挨个给他们拜了个年、问候了一声。
当然,随手顺点啥东西,那是必须的,反正大家都习惯了,最多也就是笑骂几句罢了。
这也是亲昵的一种表现,要是换个其他人试试来?不被人家打出去才怪呢!
最后唐伟东还骚达到电视台去杨台长的办公室坐了坐,美其名曰:给他拜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