君时笙眸光一瞥,落在楚许晚脸上:“他们的身子,可还有其他临时办法?”
“君公子,我不是神医,此次出城来大荒山根本就没有带上药材。总不能两手空空就使他们情况立马好转吧?”楚许晚直言道。
这儿关押有上百号染疫者,就她自个身上锦囊内那点小小药材,定是不够的。
君时笙仍然坚持道:“除去这些铁链,你们双腿可还能行走?”
“……”
“大荒山离塞国有些距离,此行马车断然是坐不下。”阎修烨拧眉,“难道要让这些人全部徒步回塞国么?”
“可机会也就只有今日一次,倘若此时不离开,那便再没有机会了。”君时笙冷声笃定道。
“与其被关押在这日日饱受折磨,不妨拼上一把,先脱身再论。”
君时笙一番话,似是打动了牢中一部分人,横竖都是死,为何不今日跟着君先生试逃一番……
可另一部分人却不这么想,他们被关押在这个地方已经许久,早就接受了会被瘟疫折磨死亡的命运,此时也懒得逃窜了。
感受到他们气馁之意,一直沉默在旁的承安开口了。
“在这世上,性命最为重要。我曾也是放弃生命之
人,可如今完全不一样了。”
“只要有一丝希望,就该自己努力争取,而不是早早放弃。”
“劫后便是重新人生。”
承安语气虽没有很多感情,反而看起来淡漠无比。但是这番话却是他一直以来想要说的。
倘若不是当初楚许晚在奴役场上伸出援手,救下自己一命,恐怕他早就要被那卖主给活活用鞭子抽死。
那是承安第一次感受到暖意。
他有被重视,有被当作信任的人。原本都已做好奴隶意志,可奈何楚许晚没有那样对待着他,才使他活得这般轻松……
“是啊……我孩子……咳咳……还在塞国等我呢……”那人艰难地吐露出这句话,眼泪也不禁从中掉落下来。
话已至此,那些牢中人关押许久,压抑在心中的情绪全都释放了出来。
君时笙撇过头,看向承安:“多谢。”
“……”
既然人已说通,那就先得弄开众人身上的锁链。
君时笙从袖中拿出那把熟悉的短刀,一手持握着,朝那牢笼外拴住的锁链用力一划,瞬间那稳固的锁链就被破开。
阎修烨眼尖,君时笙一介教书先生,他居然会武功。
留意到阎修烨在观察自己,
君时笙这才扭头装作镇定,道:“不如一起过来帮忙?”
“这些染疫者不可身体触碰,还是先用扯块自身衣服包下手臂吧。”楚许晚提醒道。
君时笙点了头,想来楚许晚说得也有道理,便先收起短刀照做了。
此次出行人不多,云风跟黑甲卫都未跟来这座半山和暗道。解救这些人还是要花些时间的。
少顷,百号人全都恢复自由。
不过其中有些腿脚不便,身上没有力气的国民,也全都变得默契,相互扶持,帮助。
待出了暗道,天色已经黑了下来。
下山比上山要快些,好在天色还存有微弱夜光,几人还能看清下山之路,不至于耽误行程。
不知走了多久,抵达山脚下时,突然后头有人突发尖叫。
“啊——这……这……”
楚许晚连忙绕到后头,低头看着那垂坐在地上的人:“发生了何事?可是腿脚走不动了?”
那人仿佛就被吓坏了般,说不出话。旁的人替着开了口:“方才他被个东西绊了一下,低眼一看,竟是前两天与我们关押在一块的兄弟之物。”
楚许晚顺着那地上看去,是一只鞋子。
“无事就好,你们先将他扶好起身,
我们还得尽早走出大荒山……”
“不不!不!”那人疯狂摇头,“阿翔,阿翔他在地下……!”
“什么!”旁的人也被吓得丢魂,纷纷退至大树旁。
要知道,那阿翔就是被三皇子前两天拖出去的人,他说什么在地下,莫非……
君时笙走了过来,厉声道:“若是想活命,得快些走。”
“等下。”
从方才那只鞋子起,就已经不对劲。楚许晚貌似在那树边泥土里看见了什么东西。
阎修烨拉住她,示意不要走过去。
结果下一秒那垂坐在地上的人就跟疯了一样,拿着那只鞋子去扒拉了几下那泥土。
待泥土下的东西逐渐显露之后,不仅是楚许晚等人,就连周围染疫之人纷纷都膛目结舌,嘴巴张张地无法开口发声。
君时笙此时就是想阻止也来不及了。
那些大树周围泥土之下埋葬的都是些之前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