再者,她的儿子沈平一直瞧不上这个妻子。
从来没碰过她,甚至还说这辈子都不会同这个商户之女有孩子。
王氏这才动了将沈静宛过继到柳逢春名下的心思。
一来,可以让宛姐儿日后出嫁得到一份丰厚的嫁妆。
二来,柳氏名下有个孩子,也不会生了怨怼之心,如此一来,才能更加卖力的管理这侯府。
“逢春,你虽是商户出身,但如今你已经是我城阳侯府,名正言顺的少夫人。
有我在,你不需要担忧其他。
过继之事,就按之前说的办。”
王氏欲将此事定下,可柳逢春却看向一旁有些愣神的沈静宛,“静宛,你怎么想的?”
沈静宛抿了抿唇,她当然觉得柳氏说得是对的。
她身为侯府嫡出大小姐,认一个商户之女做母亲,实在是自降身价。
可是她看向王氏,又想起王氏之前同她说的嫁妆的事,“宛姐儿,如今侯府的中馈都在那柳氏手中,你若想有一份体面的嫁妆,过继是最好的办法。
再说了,银子终究没有那些体面来得重要。”
她咬了咬牙,抬头道,“我听祖母的。
叔母虽是商户女,但如今却是侯府的少夫人,任谁也不会说什么的。”
柳逢春道,“哦,这么说来,你愿意过继到我名下,不介意我的出身?”
“不介意。”
柳逢春嘴角扯出一抹苦笑,“若是你真的不介意,为何昨日在彩绣阁碰到你的好友时,有意同我拉开距离?
为何回来时,为了避嫌不想和我同乘一辆马车?”
沈静宛被柳逢春说得面色羞红,无可反驳。
柳逢春打定主意不会再过继沈静宛,这是头小白眼狼,养不熟的。
“母亲,大哥战死,为国捐躯。
大嫂因此事郁郁寡欢,不久也撒手人寰。
知道此事的人,谁不称赞大哥一句英勇,谁不说大嫂重情,谁不赞她们夫妻两人伉俪情深?
静宛有这样的父亲母亲,于她而言才是最好的。”
柳逢春说得恳切,王氏想起自己那个战死的儿子,不禁也被勾起了伤心事。
一旁的沈静宛更是听了进去,她转身对着王氏跪下,“祖母,我不要过继到叔母名下。
叔父叔母还年轻,总会有自己的孩子的。
而我的父亲母亲却能有我这一个女儿了,祖母”
沈静宛语气哽咽,王氏心疼的不行,招招手,将人唤到了自己身边。
她又何尝想让静宛过继呀。
只是,身不由已啊。
她们侯府早就是一副空壳子,若不是靠柳氏撑着,侯府早就败了,哪还有今日的光景。
柳逢春知道王氏担心什么便道,“母亲放心,虽说静宛不过继到我名下,但是我待她亦会如同亲女儿一般的。”
“唉”王氏看了看沈静宛,又看了看柳氏。
罢了罢了,两人都无意,她又何必再强行促成此事。
柳氏既然是已经嫁到了侯府,那她的嫁妆便都是侯府的。
日后静宛出嫁,她作为侯府掌家主母,自是也要拿出一份丰厚的嫁妆的。
若是她拿不出,她也有的是办法,逼她出。
“罢了,既然你都这般说了,我也不好强求。
宛姐儿,时候不早了,你先回去吧。”
柳逢春舒了口气,此事算是有了了结了。
“那宛儿先告退了。”
沈静宛冲着王氏福了福身子,又转身对着柳逢春也行了一礼。
叔母虽出身低微,但是却也算是真心为她着想。
一桩事完,另一桩事情又起。
见沈静宛出了门,赖妈妈从外面顶着肿成猪头似的脸,进了屋门。
王氏刚刚平静下来的情绪,又有了起伏。
但鉴于刚才柳逢春说的那番话,王氏此时并没有摆出刻薄的脸色,只道,“赖妈妈是我身边的老人了,她做错了什么事,让你这般罚她?”
“母亲,就是因为她是您身边的老人,我才如此重罚她,好让众人都知道母亲是绝对不会徇私的人。”
王氏眉头紧锁,自从柳逢春来她这个屋子,她的眉头就没舒展过。
“此言何意?”
柳逢春示意夏迎将账本呈上,“母亲,这是我从账房那拿的账本,前几日我细细查看了一番,发现后花园的支出账本有很大问题,而负责后花园采买的婆子正是赖妈妈。”
赖妈妈闻言,心里咯噔一下。
少夫人,竟然,竟然已经查到她这了?
“有什么猫腻?”
王氏接过账本,随意地翻着,她极少管账,看不太明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