云珩的目光死死的盯着来人,看着男人迈着闲适的步伐走向他。
男人在他身前站定的一瞬间,此界的风止了。
男人对云珩露出了一个满是善意的微笑,示意云珩不必紧张,随后一柄不起眼的剑自男人心口显现,跃出后悬于他二人头顶,二人所处之地自成一处隔绝于世的空间。
“冒昧打搅上神,自我介绍一下,我叫玉茗。”玉茗抬起只手放至胸前,微微躬身行了一礼,
“我们以前见过的,或许你不记得了,但没关系,那并不重要。”
云珩没吭声只是冷眼看着他,静待玉茗坦白来意。
玉茗抬手揽过云珩的肩,丝毫不见外,云珩冷冷一瞥却是放任玉茗举动没挣开。
“这个地儿不好,咱们换个地儿说。”玉茗笑着冲云珩眨了眨眼,下一瞬周围的空间产生波动,逐渐变得扭曲,待一切平复后,云珩和玉茗已然换了地儿。
云珩目之所及是一片开的正艳的花田,火红的花一簇挨着一簇,不时有风拂过,朵朵摇曳生姿。
“行了,现下离了御荒界便可放开了说了。上神别紧张,这儿是我家上神的地盘——通天塔。”
云珩蹙眉,正欲开口,玉茗就像是会读他的心一般,赶在他开口前道:“上神放心,御荒界被我家上神的力量禁锢着呢。”
“我家上神乃是昔年天渊墟之主——临渊上神,不过嘛比起神名,他更愿意别人唤他名讳——祁闻渊。”
“我们家上神这名字怎么样?是不是很好听?”
玉茗说着冲云珩眨了眨眼,得了云珩点头后玉茗嘴角笑意更甚,脸上神情颇为自得:“嘿,我替他取的。”
“好了,寒暄结束,该入正题了,我们家闻渊如今可锁不了御荒界太久。接下来的话上神且听仔细了,便是有再多疑问,在我说完之前也莫打断我。”
玉茗说完便静静的看着云珩,显然是要云珩一个保证,云珩深吸口气,压下心底重重疑惑点头应下。
玉茗喜笑颜开,随即便将祁闻渊所交代的事情尽数告知云珩。
崇华为改云珩命途而做出的一切。
云珩跌落御荒界后发生的诸多事,桩桩件件皆有崇华的推波助澜,就连云珩结识刀凛泷也不例外。
毕竟刀凛泷可是崇华精挑细选出来的、云珩的替死鬼,也是崇华替云珩谋求的生路。
刀凛泷是三千世界中最适合代替云珩承担冤孽的人。
只要刀凛泷甘愿,那么便可以刀凛泷为引渡体,将云珩体内封存的冤孽煞气尽数引入刀凛泷体内。
云珩上神便能以此毫发无损的摆脱当年那因弑神而沾惹上的因果冤孽。
云珩上神便还是昔年的那个云珩上神。
同时为了防止意外发生,崇华不仅是封了云珩的修为这么简单,还在云珩所生出的残缺情思上动了手脚。
一旦云珩对刀凛泷动情,便会被覆盖情思的咒所吞噬,当做壮大己身的养料,进而可以更好的遏制住云珩的情。
毕竟云珩哪怕是对刀凛泷无情,他也不见得会容许崇华让旁人代他承担孽果的行为。
更遑论他若是对刀凛泷生出了情,那便更不会容许了。
此计绝不可能生效。
所以在崇华的棋局里,动情的人唯有刀凛泷,也只能是刀凛泷。
当然这最后的一点玉茗没有告诉云珩,因为祁闻渊不让。
毕竟过早的由旁人嘴里知晓太多,对云珩而言也不见得是好事。
不仅是崇华封了云珩情思的事情玉茗没说,便是昔年大战,云珩丢失的那段记忆玉茗也没说。
祁闻渊交代了他不许多嘴,往日需得让云珩自己想起来。
而在云珩和玉茗交谈的同时,崇明殿之中,因古神格有所残缺已然算不得是古神之列的祁闻渊与崇华帝君对坐桌案前,隐隐呈对峙姿态。
祁闻渊是为云珩一事前来找的崇华,二人先前已经因为云珩的事而产生分歧,各执己见的吵了一架。
谁也没能说服谁,或者说,是崇华帝君固执的听不进劝解,明知不可为而为之。
二者之间长久的沉默由祁闻渊打破。
“崇华,你怎敢?怎敢如此!”
祁闻渊的声音里带着不可置信的恼怒。
崇华抬眼对上祁闻渊充斥着怒火的双眼,片刻后逃似的偏头错开视线。
“这是我所能做的,唯一的办法。”
崇华的声音透着几分无奈,却又是那么的坚定,不容置喙。
祁闻渊像是忍耐到了极限,“轰隆”一声巨响,崇明殿的天骤然划过一道雷霆。
崇华顿了顿,回头再次对上祁闻渊的双眼,沉声警告:“临渊,适可而止。”
“莫说是如今,便是以往,你也无权过问我的事情。”
祁闻渊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