特意来送:“母后她疼阿琅,会刁难他身边的女子,你若是在宫中受了什么委屈,可回来告诉阿琅,让他为你做主。母后最听她这个外孙的话。”
“多谢母亲提醒。”
这是她第二次入宫,第一次时,有上官仪在身旁,有什么事,总会有人给她撑腰。
而现在,只有她自己了。
宫里不能乘马车,以她的身份,也坐不得轿撵。宫门口,她自马车上下来,朝里走去。
她走至一半,一个身穿宫装的女子朝她冲过来,凌云婉被吓了一跳。
常嬷嬷随侍在一旁,看见那女子,她忙叫人:“快,将沈淑妃拉开!莫冲撞了大娘子。”
凌云婉心突突跳,她惊魂未定。
叶酝不禁问:“这样的疯子怎么会出现在宫道上?不关去冷宫吗?”
常嬷嬷说:“休得胡言。”
“此人是沈淑妃,不是什么疯子。”
听到常嬷嬷疾言厉色,叶酝才知自己是说错话了。
“她只是生病了,行为举止不受自己控制。陛下向来厚待后妃,自不会在她生病之际,将人送去冷宫不闻不问。”
可是,她是怎么疯的?
常嬷嬷没有说。
凌云婉一路走,一边想起隋昭曾经说过的话。
“当今陛下,于三十四岁时才真正掌握大权,到如今,也不过五年的时间。而他在位,是七岁的事情。”
凌云婉坐在紫藤萝花编成的架子下,晃着摇椅,一边听隋昭分析政弊。
“而这二十七年的时间里,我朝一直是太后娘娘在把持朝政。”
“这也是为何,卫琅能在京城横着走,畏惧他的人比畏惧皇上,太子的人还要多的原因。”
“因为,他是太后亲养长大的。”
凌云婉脚踩着地,摇椅停下来:“那如此说来,太后娘娘是位厉害人物。从古至今,除去武帝,没有哪个女子,能在朝堂上有这样举足轻重的地位。”
“她年轻时,扶继幼子登位,夺其政权。假以时日,老虎长大,焉能不反咬其一口么?”
凌云婉问:“你是说,太后娘娘,长公主,还有,整个国公府?”
“嗯。”
“可是,国公爷本性纯良敦厚,从不仗势欺人,长公主节俭爱民,也不铺张浪费,太后亲政多年,效忠她之人众多。便是陛下有心,也动摇不得。”
隋昭将手中的书本放下去,他笑道:“非也。于朝政之上,没有对错,只有你死,我活。”
出神间,凌云婉便已走到了太后的清寝宫。
常嬷嬷朝一旁的叶酝说道:“你在此等候,我同娘子一起进去。”
“太后娘娘,凌大娘子来了。”
她年岁已高,眼睛不好使。
“再走近些。”
“家宴时,是夜里,光线暗,不曾看真切。哀家已想着再见你多时了。”
凌云婉恭敬道:“多谢太后娘娘挂念。”
太后瞧着她,盯了半晌,而后道:“是个好模样。”
“多谢太后娘娘夸赞。”
“我听闻,阿琅如今已不像从前那样固执,胡闹了。”
凌云婉抬眸,一时间竟不知道太后说的是哪一件胡闹的事。
“你一人伺候他着实很累,哀家这里有个合适的人选,你带回去,给阿琅做个陪房罢。”
初看太后,以为她是个慈祥的疼爱外孙的老太太,可现下,凌云婉却才领会到长公主出府之前与她说过的话。
“太后娘娘,此事,我怕是无法做主。”
“此言何意?”太后盯着她瞧,眼神陡然凌厉起来:“难道你是想,国公府只有你一个女子么?”
“不敢。”
凌云婉惶恐,从座椅上起身,然后伏跪下去。
“此事,要先问过夫君的意思,还要再请问母亲的意思,阿婉才能告知太后娘娘答案。”
“仪儿必不会对我这个母后有任何违拒,而阿琅,也是个孝顺的。”
太后说罢,瞧着凌云婉。
话里话外皆是,她违拒,与不孝顺之意。
凌云婉没有轻易答应,也没有再开口拒绝。
脑海之中,她想到了上官仪临行之前说过的话。
若是有什么委屈,告诉卫琅。
而当下,太后是铁了心让她带回去。
她要是再不听话,恐怕,今日无法顺利出宫了。
“既如此,便请这位姐姐,随阿婉一起出宫,侍奉夫君。”
“可,陪房终究是委屈了。待我回去与夫君商量,将其抬成侍妾罢。”
见凌云婉答应下来,太后心里才顺畅。
看她的神色,也淡下来。
常嬷嬷在一旁,暗自摇头,出宫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