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吞噬殆尽。
“九幽这样的都可以,为什么不考虑我?我可以给你的,比九幽更多。”
隔着法衣,他的手指几乎勒进了晏宁的皮肉,高大身形将晏宁盖住。狸花猫回头看时,完全没有发现晏宁。晏宁感受到一种危险的气息,但觉得这种危险又与从前遇到的都不同。
引起皮肤战栗,血液上涌,但不会危及生命。像是被野兽咬住了脖颈,但它没有伸出尖牙,只是用粗粝的唇部叼住,打上标识。
晏宁脖颈那块的皮肤恰在此时重新滚烫,像是一颗心脏一样跳跃起来。
“小石头!小妖怪!你在哪儿呢!我们要走了!再不出来你就回不去了!“狸花猫找了一圈,喊了几声,没看见晏宁,喵鸣喵呜个不停,逐渐骂骂咧咧,向外走去了。晏宁听见她的骂声,也没法回应。
晏宁的背抵在粗糙的石壁上,呼吸之间都是面前这位大妖的气息,避无可避,稍微动一动,就要贴上这位大妖的身体。
从前一千年的光阴,晏宁从没有被人逼到墙角这样过,哪怕是要吃她的妖魔,也干脆利落,一招咬掉头的架势。
而不是像这样,把她架在火上慢慢的烤。
“你到底想做什么?"晏宁心里默默祈祷法衣此刻保护一下自己。
可是法衣没有丝毫动静。
它大概已经耗尽了法力,沦为一件普通的衣裳了。她只能强忍着镇定望着他,试图忽略他眼中的火焰,“说出来你的目的,或许我们可以谈谈。”大妖俯首看着晏宁。
坚硬冰冷的面具擦过石壁,发出刺耳的摩擦声,半点没有影响他的张狂。
“女郎不是听到了吗?我觉得九幽配不上你,不如来到我这边。九州大地,你想去哪里,做什么,都可以。”果然,妖是没法沟通的。
晏宁避开他炽烈的目光,应声道:“好,但是我需要回府上收拾一下,骤然离开,恐怕会招来许多麻烦。”大妖仍旧不满意,“不如我随女郎回去。他们已经走了,女郎孤身一人我不放心。而且,我在府上,才能保证女郎安全离开。”
晏宁知道,他这话说的客气,但根本不会给自己选择的余地。
不答应就困在这里,直到她答应为止。
还真是如狸花猫所说一般,她一个不小心,就成了第二个离月。
晏宁只得又说了声好。
大妖这才稍稍满意。
晏宁只觉得有些头疼。
妖界盛行的随性和自我,要纠正教化,似乎是一段非常非常漫长的道路。
她还不知道怎么应对这般的无赖和强硬。
刚把话说完,大妖就朝着晏宁伸手。
在九幽府上浸淫许久,晏宁下意识攥紧了自己的衣领,出声问他:“你这是要做什么?”
“你误会了。“大妖把手放下来跟她解释:“此处是崇吾山的边界,离九幽府邸很有一段距离,我没带法器,只能带着你飞过去。”
怎么飞?
没有法器,一般是抱在怀里飞。
显露妖身充当坐骑这种事情,大妖是万万不可能做的。晏宁轻咳一声,“我自己走就可以。”
来时晏宁坐的是九幽的飞舟,不过三日就到了。但回去确实麻烦。
崇吾山不是一座山,是一片山脉的统称,想名字太费劲了,九幽就把自己地盘上所有山都叫同一个名字,从他的府邸就叫九幽就可以看出他的懒。
妖市的溶洞在最边缘的荒山里,九幽的府邸却是在最高山的山顶。
走了大半个月,顶着大妖的目光,晏宁锤了锤自己酸痛的腿,强撑着说:“没事,走吧,继续赶路。”不同于仙界可以控制天气,妖界几乎可以用原始来形容,一路走来,晏宁就没有瞧见像样的房屋过。讲究些的小妖也不过是捡了些枯枝树叶给自己搭了个窝,不讲究的就随便往草丛里那么一趟,钻个洞,或者做个标记,就当家了。
妖界也没有路,山川河流都是最原始的模样,晏宁要格外注意避免踩到地鼠小兔这类不容易分辨的小妖。听见一声尖锐的"吱!"声,晏宁熟练抬脚,弯腰去给气急败坏的小妖们道歉,掏出一根灵草塞给它们作为赔偿,“抱歉抱歉,实在对不起。”
一开始晏宁还会解释自己没看见,但无一例外让小妖怪们更生气了。
这不是骂它们矮吗!
长得高了不起啊!
后来晏宁就不多说了,蹲在地上低头挨训。妖界喊打喊杀,从来没有出过晏宁这样会道歉认错还会给赔偿的棉花。
小妖怪们一传十十传百,都知道崇吾山有个富裕又笨的小妖怪,只要被她踩一脚,就能获得一根灵草。那可是灵草!吃上一根血脉通畅,不会发狂!残疾鼠吃了都能下地走!
不少小妖怪拖家带口躺在草丛里,就等着晏宁过来踩。晏宁自己都舍不得用灵草补身体,给出去倒是慷慨,季长清忍不住出声提醒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