特拉威利斯有些阴霾的早晨,位于繁华商业街的店铺早早就开了门,一个青年正踩着梯子擦拭着店铺的门面,招牌上写着“瓦尔克伦之书”这串单词。
“瓦尔克伦先生这么早就开门了?”对面裁缝店的女老板很热情的向他打着招呼。
青年穿着一身剪裁利挺的浅色双排扣正装,垫肩没有如市面上的款式做的那般夸张,仅仅凭借优秀的头肩比就呈现出完美的线条,腰侧做了恰到好处的收腰,内衬一件同色马甲搭配同色系深色衬衣,抬臂举手之间,一枚镶嵌精美的马眼形蓝宝石袖扣反射出特有的火彩光泽,一看就价值不菲。
青年听到身后打招呼的声音,青年从梯子上下来,习惯性的整理一下袖口和领带。狭长的眉眼配上少见的灰绿色瞳孔,与衣着相得益彰,透出种自然的贵气之感。
可让众人暗自唏嘘的是他戴着的眼罩,深棕色的眼罩遮挡住整个右眼,以及一部分的右侧脸颊,来的这些日子从未见他取下,应当是受过严重的伤。
“海蒂太太早上好,您也一样不是吗?”青年眉眼含笑礼貌应答。
他认出跟他打招呼的人是对面裁缝店的海蒂太太,她的先生是一位经验老道的正装裁缝,即使是贵族与政府议员也时常光顾他的店铺,更不必说她的儿子还在在政府议会工作,是这条街上非常体面的女士。
“我这里可没有您的生意那么好,早点起来打扫一下卫生。”青年人打趣道。
“海蒂你就别在这里絮絮叨叨了,明明就是看乌尔帝先生年轻英俊,总想多跟他说几句话。”隔壁美容店的一位叫不上名字的红头发的夫人,调笑道,想来两人的关系应当极为亲切。
“你如果有时间还不如去珠宝店多照顾一下我们小绅士的生意。”
乌尔帝·瓦尔克伦正是这青年的名字,他笑容得体却又有些脸皮发烫的旁听着这两位步入中年的富商太太逐渐跑偏的谈话,不禁有些招架不住,站在原地一时有些僵硬。
无奈的跟着寒暄了几句,乌尔帝匆匆开始收拾东西。
回到店里,拉开橱窗的帘子,初冬有些慵懒的朝阳,刺破阴霾,洒下一抹明亮,为这家店面不大的珠宝店平添几分烟火气息。
瓦尔克伦之书正式开始了一天的营业。
乌尔帝今年已经24岁了,这个月初刚从去世的外祖父手中接手了这个有些年头的珠宝店,并把它翻修一新。他十岁那年父亲离家后传来噩耗是出了海难,从此音讯全无,母亲固执的不愿求助家里,带着他和六岁的弟弟以及还没断奶的妹妹独自生活。
在他十一岁时,母亲因病去世。祖父——瓦尔克伦家族的伯爵,琼斯·瓦尔克伦将他们带回庄园,接受家族良好的贵族教育,但他们的出身在这个注重纯血的贵族家庭中饱受诟病,一直以来非议不断。
乌尔帝在十八岁那年因故离开了家族,独自到萨尔巴公国各地游历,开始深入学习宝石鉴定加工技术,同时考取了弗里斯学院人文学的入学资格。
一个多月前外祖父去世,舅舅威尔士继承了爵位,设法联系上了他,告知了琼斯伯爵的葬礼,并转达了琼斯的遗嘱,就是留给他的这家店面。
于是乌尔帝启程回到了特拉威利斯,继承了位于沃伦区的这家珠宝店,而现在也是他大学的最后一年,他回来也是为了完成自己的调研报告和毕业论文。
笑容满满,服务周到的接待了今天的每一位客人,乌尔帝一边盘算着明天的事情,一边拉上了店门。
这家沿街店铺一共三层,外加一间地方不大的地下室。一楼是主要的营业区,分为展示区、会客区和茶水间,略微有些拥挤,二楼是主要的生活区,而三楼他还没想好要做什么。至于地下室,已经被他变成了储藏间,收纳一些贵重的珠宝首饰。
按照惯例,他开始转移柜台中的一些贵重珠宝首饰,在摸到一枚红宝石戒指的时候,不禁露出个有些得意的笑容,这是他三天前回收的,宝石的成色很好,款式却是仿制知名珠宝工匠的“山寨”品。
浸淫此行业多年,乌尔帝最不屑于抄袭和仿制别人的作品,自然一眼就识破了售卖人的小把戏,将价格压的很低,打算回头拆掉主石,重新规划设计,。
想到这里,他摩挲这枚戒指转身下到地下室,正要锁进柜子时,突然一道红光闪过,接着脖颈一寒,眼前最后的画面是一个碗口大小的血柱,其下是一身浅色正装!
……
猛地吸入一口空气,倒在地上的身影渐渐恢复了呼吸。
痛!此时乌尔帝的脑海里只余下这么一个想法,顾不上任何旁的细枝末节。
迷迷糊糊之间他试图挪动身体,却感觉不到自己躯干的存在,记忆一片混乱,一时之间竟然想不起自己的名字!
恍惚间乌尔帝怀疑自己看见的是自己的走马灯,脑海中一幕幕画面闪过。
那黑发黑眸的青年有着与他极其相似的长相,却拥有一个他从未听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