窗外月色正浓,映在湖面上,波光粼粼间,小筑也被渲染得尤为梦幻。
唐文婧实在睡不着,索性就披了外套,起床下了楼,走到了一楼大厅上,坐在椅子上发呆。
那副白日里看到的画卷还在,仍旧挂在墙上,整座院子的香气就来自这画卷。但和白日里看的不同,在夜里看,唐文婧恍惚有一种舒鸢要从画中走出来的错觉。
她确实极美,和唐文婧这具身体的天生魅惑不—样,她的美在骨,在她那淡泊宁静又清新脱俗的气质,让人挪不开眼。
要说舒鸢是山间的一朵幽兰,那唐文婧就是一株曼陀罗,身上携带着剧毒,会给接近她的人带来不幸。
唐文婧在大厅坐了许久,突然看见那画卷上还提着几个字,走近了看,才发现是一句诗,还有落笔。
“得成比目何辞死,愿作鸳鸯不羡仙一一崆罂魔历九百九十七万年,凉渊落笔。”
唐文婧一惊,魔历九百九十七万年,不就是两万年前的事,那时候凉渊和舒鸢就已经有纠葛了?
魔族人没有飞升一说,但每个魔族人都想成为魔祖,就像凡族人梦寐以求的飞升成仙样。
而凉渊,身为魔族之王,竟然能舍弃修为,只愿和舒鸢在一起。就算要他做个凡人,他也愿意。
他的深情让唐文婧有些动容,而纵观这间
屋子,应该是舒鸢住过的,这府邸自然也是她的。
舒鸢还为凉渊生了一个孩子,那是不是说明,她真正喜欢的人其实是凉渊……
那修真始祖炽应呢,他在他们两人之间又扮演了什么角色?
遗迹里,凉子濯对炽应的恨意,还有他到凡族修行三年的原因,都让她隐隐有了个猜测。
这么一想,唐文婧是彻底没了睡意,此刻所有的秘密好似被一条线连在了一起,只等着解谜人出现,所有一切都能真相大白。
专注着想一件事情,趴在桌子上,唐文婧反而有些困意,慢慢陷入了梦境。
周遭很空,有一种寂静无声的孤寂感,她看不见其他的东西,入目皆是一层又一层红纱。
她往前走,撩开一层,却还是红纱。
唐文婧有些难受,莫名有些慌乱,忍不住快速奔跑起来。
忽的,她整个人直直坠了下去,四周狂风猛地拍打向她,强劲的力道让她整个人好似要被撕裂了一般。
疼痛和室息渐渐将她淹没,就在她要失去意识前,一阵哭嚎突然将她拉回了现实,彻底惊醒过来。
“都怪你!呜呜鸣,你把夫人压死了!”
“主人回来,肯定扒了我的皮。”
“老,老身也不是故意的……”
“你就是!你也不看看现在的你多重!呜呜鸣……”
听着古麟接连不
断的哀嚎,唐文婧艰难地睁开眼睛,吐出一口浊气。
她一侧头,就撞进一片红色的毛发里,很蓬松,还带着股青草香。
唐积往后仰了仰,扯了扯自己的胳膊,可她的右手被那红色的毛发死死卡住,根本拔不动。
她轻轻叹了口气,伸出另一只手戳了戳那一片红色:“魅狐,你压到我的手了。”
魅狐正沉浸在内疚和悔恨中,娇俏的脸上满是惊惶愧色,骤然听见身后有人说话,猛地跳了起来,窜到了古麟身边。
“诈尸了!古麟,你家夫人她诈尸了!”
看着惊慌失措的魅狐,唐文婧扯了扯嘴角,艰难地爬起来。她全身好像被碾压过一样,僵硬得像具木头,她甚至还听到了身体里骨头和骨头相互摩擦的声音。
“我没事,什么死不死的?怎么回事。”
再三确定她没有死,还活生生地坐在床榻上,古麟立即飘了过来,声音激动又刺耳,大得要掀了屋顶。
“都怪魅狐,她眼下这几百斤的重量突然砸到了夫人身上,夫人挣扎几下就突然没气了。”
“呜呜鸣,不过还好,夫人您又活过来了!”
唐文婧听着古麟的话,忍不住有些唏嘘,敢情她刚刚做的那个噩梦,是因为被自己魅狐给砸了?
等等,几百斤的重量……她好似这才抓到了重点,抬头朝着
站在不远处的魅狐看去。
魅狐此刻正一脸局促地看着她,那一身火红色的毛发在烛火的映衬下更显精致漂亮。
只是她原本小巧可爱的身体,突然变成了一座小山般的大小,臃肿和圆滚滚让她看起来笨重了不少。
唐文婧也有些吃惊:“魅狐,你怎么突然变成这样了?”
魅狐是和她一起来的魔族,只是到了魔族后,她就不告而别,直接消失不见了。
眼下不过一天时间,再见面,她竟然就胖成了这副模样,实在是令人匪夷所思。
魅狐垂下眼帘,有些不好意思地笑了笑:“老身好几千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