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猛地拨开人群,朝着江辞走了过来:“江辞,你真卑鄙,竟然给我下套!”
唐文婧此刻被所有人盯着,又被江辞的诡异行为刺激到,越发觉得浑身上下不舒服,想要挣开,可江辞似乎预料到一般加重了力道,死死不松。
她只能暗暗使劲,眼见着江辞的手都被她掰出了青紫的痕迹,他仍旧一动不动,紧紧握着她的手。
唐文婧只能作罢,站在他一侧,垂下眼帘,只当自己是一个没有感情的雕塑。
见她不再动弹,江辞才把视线落在了神色激动的程谕怀神色,他冷冷勾了勾唇:“怎么,只许你程家少爷给人下套,还不许别人给你下套了?”
“只想欺负人,却不想被人欺负,程谕怀,你自问,够格吗?”
江辞的语气很平淡,甚至像是在说着最家常的话,可他这些话的杀伤力却比任何攻击都要来得直接,尤其是对程谕怀这样的人。
程谕怀就是程昱今的弟弟,同父异母的弟弟,说得直白一点,他是程昱今母亲去世后,程昱今后妈带来的孩子。
说起来两人原本不该有血缘关系,但程昱今的后妈早就和他爸爸在一起了,甚至连程谕怀出生,也不过是晚了他五年。
那时候程昱今的母亲还健在。所以严格意义上来讲,程谕怀是程晋生的
私生子,是原本见不得光的存在,是程晋生背叛了程昱今和他妈妈的证据。
但即便如此,程谕怀还是被程晋生宠着养大的,要什么给什么,慢慢地越养越偏,眼下除了吃喝玩乐,其他的样样不会。
但他很有野心,和他妈妈萧晨一样,觊觎整个程家,想要将程昱今彻底赶出去。
他想成为程晋生唯一的儿子,能够独自继承程家的家业,好坐拥百亿家产。
但好在程晋生对发妻和长子还有些愧疚,一直想要弥补程昱今,也想要将程家的家族企业传承给他。
偏偏,程昱今见惯了程家暗地里的刀光剑影,和一直不见天日的争斗,心灰意冷,不愿意继承家业,独自出国留学。
眼下他回来了,也直接到了育成大学任教,从来没有回过程家。
而程谕怀之所以这么张扬,又这么嚣张,除了想要得到所有人的认可,让所有人惧怕他,还是他内心空虚和无助的表现。
他害怕到手的一切转瞬又消失,也害怕到头来只是黄粱一梦,一场空。
而程谕怀会对上江辞,也是因为他不喜欢江辞的耀眼,好像太阳一样,永远地压在他的头上。只要有他的地方,别人就注意不到他。
程谕怀自然知道江辞这话是在说他身为私生子的身份,不够格在他们这些人
面前蹦达。
他一双眼憋得通红,死死咽下心中的怒意,冲着他说道:“江辞,有本事单挑,你和我来一场!你竟然找别人出手,算什么本事?”
江辞眉眼带笑,还有些轻嘲,看着程谕怀,勾了勾唇:“赌什么?”
赵斐见程谕怀连自己都比不过,还要和江辞单挑,神色瞬间变得有些怪异,看着他的眼神里似乎还带着可怜。
他这一身本事都干不过江辞,更别说没有几斤几两重的毛头小子,还真是不知天高地厚。
江辞的语气很平淡,但听在程谕怀耳里就是不屑和嘲讽,整个人瞬间炸开,一拳砸向台球桌。
他恶狠狠地盯着他,“你要什么,我就赌什么!”
江辞上下打量了他一番,又晃动着手里的跑车钥匙,似乎在思考,片刻才道:“那我要你的一只手,赌吗?”
一只手?!
在场的人瞬间哗然,面面相觑起来,这赌注未免也太大了些。
程谕怀和江辞都是非富即贵又有头有脸的人物,还背负着家族的荣誉。若是和人打赌,输了钱财,倒没什么要紧的,他们也不缺这点小钱。
但要是缺胳膊少了腿,那事情可就大了,不只是自己面子上过不去,家族地位也会受到冲击。
但赵斐对此却半点不意外,还一副很是淡定又早已预料到
的样子,看着程谕怀的神色带着深深的怜悯。
程谕怀也没料到江辞会玩这么大的,心中的怒气瞬间变成了惊惧,但一时被众多人盯着也下不来台,只能僵在原地。
他生了退意,但又骑虎难下,嗫喏了几声,终究没说出话来,脸色十分难看。
唐文婧听到这里,已经隐约发现了江辞和程谕怀之间的不对劲,他们不单单是有简单的纠葛,而是已经到了你死我活的地步。
可看着程谕怀年轻的面容,还有江辞淡定的神色,她怎么也没想明白,两人年纪轻轻竟然就有了这么深的仇恨?
她的视线不由落到江辞握着她的手上,突然往后拉了拉。
江辞回头看她,眉眼间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暖意:“怎么?”
“出去吧,我有些不舒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