许随和许岁,无父无母,从四岁到如今二十二岁,整整两个九年。
他们长的太惹眼,总是会被那些自称是大人的人觊觎,从小许随就知道,别人看他们的眼神不对劲,一点也不像院长奶奶注视他们的目光,他会生理性感到恶心,恶心到会偷偷吐。
但他们有一个很好的院长奶奶,院长奶奶知道脆弱的美丽是作恶的源泉,时常耳提面命让他们小心身边无缘无故靠近的大人。
在院长奶奶的细心呵护下,他们得以健康成长,慕然回首才发现,院长奶奶帮他们挡了多少恶意,才能让他们天生丽质的样貌没被垂涎、玷污。
那时的他们还太弱小,没有分辨是非的能力,不知道什么是引诱,不知人心险恶。
光阴似箭,日月如梭,十多年匆匆而过。
孤儿院的孩子最小的都上高中了,孩子们是长大了,可,院长奶奶老了。
秋日的阳光还有些毒辣,许随晃了眼,顿时思绪回笼。
宁元正灼热的目光一直落在许随的身上,仿佛都燃烧了欲望的火星,恨不得把许随生吞活剥了。
许随愣了愣,抬起眼眸,对上宁元正痴迷的目光,沉默了片刻,不自在的转过头,低声道,“别乱来,这是在车上。”
宁元正低下头,埋在许随的颈窝处,深深吸了一口许随的气息,忍不住又贴得紧了紧,几乎是严丝合缝的嵌在许随身上,肌肉摩擦间能感受到他紧实的胸膛,微微散发出的温暖的热意,都令他痴迷沉醉,宛如飞蛾扑火般沉沦。
“我爱你。”
许随一时失语,半晌后才结结巴巴道:“嗯,我,我知道”
老街上的美甲店依旧开着,路边卖爆米花和卖鞋垫袜子的商贩凑在一起聊天,逢人就吆喝两句。
城市的发展让这条老街早已没了十多年前的繁华。
很多店铺更新迭代,一家店从花店发展成了卖鞋的,大喇叭一直喊着清仓大甩卖,两双100元。
卖水果的阿姨喜欢拉家常,说上次看见许岁了,和一个高大英俊帅气的男人一起,还说那个男的不像是老小区里长大的,问许随那是谁。
许随付了钱,笑着敷衍过去,没细说。
提着新鲜水果和一箱牛奶,许随敲开了小巷深处的孤儿院。
孤儿院不大,两层高的老楼,墙皮脱落的脱落,泛青的泛青,有苔藓装饰墙体,绿色染透三十多平的小院,院落收拾的干干净净,一片落叶都没有,也没有嬉笑打闹的人影,孤儿院名存实亡。
“院长奶奶,小随来看您来了!”
许随敲了敲院长奶奶的房间,听到里面传来悉悉索索的声响,没多久微微生锈的铁门缓缓打开,一台老式电视机播放着戏曲,花旦唱着咿咿呀呀的戏词,头发花白的老太太鼻梁上架着的老花镜下的笑容和蔼。
这位风韵犹存的老奶奶身上满是岁月无情留下的痕迹,满头银发下的深深沟壑写着垂垂老矣。
“是小随和小宁啊?都别站着了,快进屋,快进屋,屋里暖和!”
院长奶奶腰板挺得笔直,眼睛眯成一条缝,乐呵呵的。
许随局促的笑着,进屋将东西放好,宁元正则是最后关门。
院长奶奶坐在床边,抬手间关了电视机,房间骤然安静下来,看着两人坐下后依旧十指相扣的手,脸上的笑意淡去,被严肃取代。
许随和宁元正正襟危坐,像做错事的孩子,在家长面前忐忑不安,等着最后的宣判。
到底是自己的孩子,奶奶也没有苛责什么。
“你们两个都是我看着长大的,小宁的那点心思奶奶我啊早就知道喽,起初奶奶还以为只是情窦初开,看了外面的花花世界,那点心思就会淡了,也没想到你会喜欢这么久,更没想到你们会在一起。”
院长奶奶缓和了神色,语气带着追忆往昔的怅然。
“你们唉!”
习惯了护短的院长奶奶严肃的表情还是绷不住。
在院长奶奶面前,宁元正都不那么厚脸皮了。
两人缩着头像憨鹑蛋,那是一点头都没敢冒,围脖老老实实的圈紧脖颈。
院长奶奶叹息一声后,突然有些想发笑。
“就小随那个榆木脑袋,那会看得出你那点小心思。”
许随将板凳往前挪了两步,将手放在院长奶奶伸向他的掌心。
板凳很低,院长奶奶也不矮,柔和的目光落在许随宽大的手掌,轻轻拍了拍,嗓音温温柔柔。
“是他逼迫你的吗”
许随认真的摇了摇头,直视前方,乖巧得不像话,“不是。”
“奶奶我老了。”
“哪有老,我看院长奶奶还能活个百八十年。”
许随一脸认真,院长奶奶被哄得眉开眼笑,一脸宠溺的拍了拍许随的手背,眸中感慨万千。
“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