南书看了眼屋里,“可谷主现在顾不上啊。”
无忧想了想,问,“皇后……和逍王之间,关系还好吗?”
“……”
南书一噎,叹了口气,“皇后娘娘是王爷的生母,早些年,王爷在娘娘身边长大。只是这些年……”南书欲言又止,心情复杂。
挣扎半晌,才道,“已经很多年没怎么说话了。”
“这是为何?”
无忧有些惊讶。
南书摇头,“不清楚。”
又道,“自打王爷四五岁被赶出来单独开府之后,娘娘和王爷的感情就淡了。娘娘从来不出宫,宫里也不叫王爷进去。直到后来王府血案之后,皇上才对王爷另眼相看……”
“但娘娘那边,也还是冷冷的。”
“……”
无忧一时间不知道说什么好,“那现在,人让不让进来?不让进来好像也不行,让进来吧……谁知道目的是什么?会出什么事情?”
南书也不知道。
倒是长御道,“先请她进来,我去会会她。”
南书点头,对前来禀报的小兵,“去,请她进来。”
长御跟着走了出去。
不多时,一个穿着头戴黑色绣金边斗篷,捂得严严实实的女子走了进来,身边只跟着一个丫鬟。
丫鬟也捂得严严实实的。
长御站在逍王的水云居外面,看着她一步步
走来,眼眶不由自主的红了。
“母后……”
两个字几乎冲出喉咙,又生生压了回去。
那女子一直走到跟前都没掀开斗篷,只是问道,“请问……神医谷谷主在哪儿?”这是一道很温柔的声音,只是听上去有点点沙哑,似乎很难过。
长御身子轻轻颤了颤,千言万语终究还是压了回去,俯首恭敬道,“回禀娘娘,府上有个小厮家父断了腿,谷主正在为他接骨,需要一些时间。怕是无法很快出来见娘娘……”
说着,又充满期盼地道,“娘娘若是不介意,先随草民去隔壁休息,等谷主出来了,自然会过来。”
皇后闻言有些诧异,“只是一个小厮的父亲?”
“正是。”
长御道。
皇后闻言若有所思,抬头看着门匾上“水云居”三个字半天,才有些失神地道,“带路吧。”
长御领着她去了隔壁的院子,请她进屋坐下,亲自给她倒了水,这才恭候一侧。
道,“娘娘深夜来找谷主,是?”
皇后这才掀开斗篷,露出一张略带憔悴的脸看向他,“你是她什么人?”
“我……”
长御嘴巴动了动,终究还是把汹涌的情愫统统压下,垂眸道,“我是谷主身边的侍卫,娘娘若是有急事,还是可以跟我说的。”
“对我说
,和对谷主说,都差不多。”
母后,那么多年了。
那么多年,儿子都没再听说你说话了。
你就跟儿子说几句可好?
他垂在身侧的双手,微微颤抖着。
皇后看了他半晌,叹了口气,“可惜了,我家长卿若是活着,便也是你这个年纪。”
说着,眼底沁出泪水。
长御的眼泪一下子冲上了眼眶,他慌乱抹去,哽咽道,“娘娘……是为了逍王殿下来的?王爷的尸首,不是被厉王送去宫里了吗?”
“我不相信。”
皇后猛地摇头,“我不相信那个孩子会死!他还没找到……”
倏地,她闭上了嘴巴。
长御抬起头来,就看到她双手捂着脸,泪流满面。
他的心一下子绞成了一团。
想要安慰她,却不知道该怎么出口,只好问道,“那……娘娘这次来找谷主,是?”毕竟,很多年没怎么说话了,也不知道她来的目的,长御不敢冒险。
再说,她身边还有个丫鬟。
皇后压了压悲伤,擦了眼泪,道,“我就是来问问她,在大梁……到底发生了什么事情。我不明白,长卿都已经死了,她还来南楚,图什么。”
“她是神医谷谷主,要什么没有。”
她看着长御,眼底有不切实际的期待。
是啊,她是神医谷谷主。
若真
的和她的长卿感情深厚,又怎会眼睁睁看着他死,还炸了他的尸骨……
“……”长御心疼得蜷成一团,却也只能道,“这个问题……娘娘怕是得一会儿问谷主。”
说着,又小心试探,“不过,大梁发生的事情,使臣应该已经禀报皇上了才是。皇上他……没跟您说吗?”
皇后闻言脸色有些难看,想说什么,在看到长御时,又失落道,“算了,跟你说你也不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