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要怪,就怪你今天非要作死多管闲事。”他手上拿着黑魔笔记和羽毛笔,咬牙切齿,“既然你想彻底做个了断,那正好,我也求之不得。”
“你知道吗?”
“你要是不来这里,你要是不和他凑在一起,我还拿你没办法,但是……”他阴笑了一声,“现在,你只能去死。”
“我真不明白,你为什么非要救他?他就是个废物,一个,只会被我i操控在手上,当傀儡的废物!”
“废物,自杀吧。”
“你不配活在这个世界上,你活着,只会害死你最在乎的人!只有你死了,她才可以解脱。”他说话的语气,像极了上次让糖糖给小白用化尸水时那个感觉。
卫绮萝眼底噙着血泪,恨得想要把他碎尸万段。
可她身上的力量,却好像在这一刻,彻底被抽空了,连挪动一步都困难。
她只能,眼睁睁的看着那个少年举起匕首,扎向自己的心脏,故伎重演。
明晃晃的刀锋,马上就要穿透他那身薄薄的衣衫了。
身后,传来宫桀无比兴奋扭曲的声音,“快点啊废物!你果真是个废物,就连自杀都不敢,磨磨唧唧的,凭什么陪着萝皇?”
少年疼得整个人都抽搐着。
痛苦让他如坠地狱。
他最后,深深地看了眼卫绮萝之后,终究
放弃了自己的生命。
只是,在低头的那一瞬间,两行血泪从他眼角落下,滑过瓷白的肌肤,像是两条蜿蜒的深渊,要将他吞噬。
可他不知道自己为什么那么难过,又为什么哭,只觉得看到眼前那个人,就感觉整个人都被心酸和绝望侵袭,无法救赎。
阿萝。
他只记得她的名字。
他只记得,不能和她在一起。
只要在一起,她就会死。
所以,他闭上了眼睛,再一次选择了下地狱。
这是他这一次醒来,唯独记得的事情。
九龙山上,那种蚀骨的疼在一次把卫绮萝淹没,她感觉自己的魂都像是被抽走了一半,痛到难以呼吸。
她软软的倒在地上,意识逐渐模糊。
“晚烨,为什么?”
这个念头,在脑海里挥之不去。
而这一次,那个少年依旧无法回答她的疑问,因为他原本记得的一些事情,也不记得了。
而且,他还不会说话了。
他能做的,只能是为她去死。
那一刀,毫无悬念的扎进了心脏,熟悉的疼,似乎一下子把前世又扯了出来,让他记起了上次九龙山那个场景……
真好啊,果然只要他死了,她就能活下来。
阿萝,我一直以为,我和你不能共生。
现在,我知道了,只要我死了,你一定会长命百岁,对
不对?毕竟,九龙山那次我死了,你活了下来对不对?
血又从他胸口涌了出来,带着花草的淡淡芬芳,是紫罗兰的味道。
是卫绮萝最爱的,紫罗兰的味道。
可是这个时候,她看到宫桀像是疯了一样,拿起容器冲向了他,开始疯狂收纳他的血,像是一只贪婪的饕餮。
不!
一股源自灵魂深处的危机感如同烈火般冲了上来,似乎把什么东西突然撕i裂了!
“唳——”
一道凤唳突然划破了意识。
恍恍惚惚的,她看到了祁长卿。
不,是凌翊。
他穿着一身银灰色的中山装,带着金丝边圆眼镜,一条镶着黑钻的铂金眼镜链摇曳着,把他儒雅的容颜衬托得格外斯文贵气。
“凌翊?”
卫绮萝瞪大眼睛,就看到他扭头看了她一眼,随后倏地消失在了晚烨那道当中。
整个过程只有一瞬间。
短得卫绮萝几乎没有反应过来,身后就传来了宫桀的惨叫声,“啊!”
“凤翊!你死了都特么还敢坑我!”他一把燃烧和金色火焰黑魔笔记丢了出去,半只手被灼得焦黑,像是鸡爪子一样无处安放。
脑子里,好似被一道凤唳穿透,灵魂都快要被撕i裂了。
他没再理会卫绮萝,突然苍荒逃窜。
卫绮萝感觉,身上被抽走的那股力量
,又缓缓的,回来了。
有了一点力气,她扭头扫了眼四周。
地面上,那本黑魔笔记已经被烧成了飞灰,宫桀不知去向,侧边的笼子里,装着十七八个赤身o体的少年少女,他们好似睡着了一样毫无生机。
架子上,数百玻璃器皿当中,泡着各种内脏。
砧板上,血肉和残肢断体摆成十分整齐的形状,但那些东西,却都是从活生生的人身上卸下来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