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也对，也对。”
皇后点头，“这长卿和靳兰芝的婚约，已经有三年了。如今皇上让择日完婚，丞相府那边也不反对的话，人是要进门了。”
半晌，又看着卫绮萝，叹了口气，“但长卿心里的人是你。你这千里迢迢过来，心里也是有他的吧？”
“是有。”
卫绮萝倒也没否认，“我和他过命的交情，但……并无儿女情长。”话锋一转，心头还是窜起刀割一般的疼。
这就是命运。
她是重情重义的人，曾经是真的爱过凌翊，如今也真的爱萧无妄。
这中间错位的，只有时空和记忆。
但这又能是谁的错呢？
卫绮萝深吸一口气，道，“他的事情，先等他醒来吧。你先起来洗漱一下，然后换身衣服，戴上这个面具，往后，也要想个新的身份。”
皇后心有不甘，但终究还是叹了口气，“也是，命运难以捉摸，活着就是最好的，旁的不能追究，也不能奢想了。”
说的，是卫绮萝和祁长卿的感情。
她下床来，去隔间沐浴。
出来换上了卫绮萝给她准备的衣服，戴上面具再看镜子里的自己，感到错愕，“突然就远了，之前那个阿良。”
阿良是她的小名。
皇帝曾经需要宣王府的时候，就是一口一个
“阿良”这样唤着她的。
“这一晃，二十几年过去了。”
她转过身来，看着卫绮萝，眉眼温慈，“谢谢你啊，卫妃。”
“我叫阿萝。”
卫绮萝看着她，笑。
“谢谢阿萝，”皇后又笑，苍白却有了几分生机，“谢谢平安。”
卫绮萝嘴角上扬，道，“走吧，一会儿出去和大家一起吃点东西，让你看看那些朝气蓬勃的年轻人。”
皇后恍惚了一瞬。
多少年了？
深宫沉寂，除了丫鬟就是太监，年轻人……
朝气蓬勃？
什么时候的事情？
从大门口出来，穿过屋檐下的阴影，来到阳光下的时候，她有种恍如隔世的感觉，脑海里还传来年少时和哥哥姐姐们在院子里追着跑的场景。
“阿良阿良，你慢一点，摔倒了你要去爹娘哭。还告状！”
那时候，她以为人生就是那样的。
生机勃勃。
后来，爹娘没了，哥哥没了，姐姐也死了。
没人逗她玩，她也没处告状了。
她眼底噙着泪意，看向院子里一群把饭菜瓜果摆开的少男少女，和那个五岁大的小丫头，心头仿佛有一股炽烈的火燃烧起来。
是啊，自由了。
糖糖跑过来，仰头看着她，“你是皇奶奶吗？”
“嗯……以后，我只是奶奶。”皇后
弯腰蹲下来，牵起孩子的手，想了又想，很认真的道，“以后，叫我严奶奶好不好？”
“好！”
糖糖一脸悄咪i咪的样子，道，“我知道了，你和娘亲一样，都要偷偷地，躲坏人呢。”
“糖糖真聪明。”
卫绮萝看着糖糖笑，眼底忧愁藏的很深很深，转身进屋，把晚烨也放出来，带出来吃饭。
晚烨还拿着那个高倍望远镜，看得她心酸。
重华笑着上前，“哇，我们晚烨是不是对这个有执念？怎么吃饭睡觉都拿着啊？一会儿，姐姐带你去玩那个！”
她指着的，是那把狙击枪。
晚烨闻言愣了下，随后，把望远镜挂在脖子上，酷酷的上前。
咔咔两下。
咻！
一枚子弹从狙击枪里面射了出去，而其余人什么没发现。
“嗯？”
重华愕然，“晚烨，你在打什么？”
晚烨不会说话，只是回到桌边吃饭。
卫绮萝笑了一声，对重华，“你去，看看围墙边上死了什么。”
重华一脸茫然，看了看卫绮萝，又看了眼围墙那边，“那么远啊……”那不是上次卫绮萝射击演示打老鼠那个地方吗？
她半信半疑的走了过去，好一会儿才回来。
“打到什么了吗？”
其余人都眼神熠熠的盯着她看。
“蜜蜂
，”重华嗓音都是变调的，像是看小妖怪一样看着晚烨，“这得什么眼力和准头啊！”
说着，把手往前一递。
只剩下蜜蜂半截身材，子弹是从蜜蜂身边擦过去的，但是只是速度就让蜜蜂差点尸骨无存。但蜜蜂只有那么小，而且他几乎没瞄准……
如果是正常的狙击，肯定是要提前准备，精确计算……
“妖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