两人纷纷转头对视了一眼,非常有默契地同时侧过了身子,半贴在门上。
而原先抬手要敲门的辛卯也事先把手放了下来。
许睿抬起头,想要紧紧注视着江云邈的双眼,也想以此来告诉对方自己并没有躲着他。
然而……和江云邈对视了不过几秒钟,许睿又忍不住移开了视线。
她显然是低估了自己对他的感情。
看似平时对这份喜欢压制得很好,其实上直到这个时候许睿才发现,她对江云邈……大概是早就一发不可收拾了。
甚至已经到了不愿意对他有所隐瞒有所欺骗的地步。
她甚至还想把家族的秘密也告诉他——这可是除了辛卯以外,没有第二个除许家以外的外人知道的秘辛。
……如果是这样的话,那不如就把一切都告诉他。
什么都不说就将他拒之门外,说实话,许睿想了想,觉得这样确实对江云邈不太公平。
不仅如此,对自己的这份喜欢也不太公平。
不如把真实原因告诉他,让江云邈自己来决定这份感情的去留。
许睿微微皱起眉头,垂首迟疑了一会儿,最终做了一个深呼吸,像是下定了决心一般,抱着满怀的床单被套看着他,说:“既然如此,那我把一切都告诉你。”
站在门外偷听的两个人,听见里面突然传来“咚咚咚”的声响,立刻反应过来江云邈和许睿应该是要走出来了,于是他俩着急忙慌地拉着对方躲到了营帐边,蹲在角落里,继续安静地观望。
突然被许睿拉着走的江云邈一下子懵了,愣愣地问了一句“你要带我去哪儿”却没得到她的回应后,江云邈抿了抿唇,有些傻乎乎地朝着许睿伸出手来说道:“那个……床单,我帮你拿吧。”
许睿要开门,暂时腾不开手,便用下巴和手臂一块儿夹着怀里的那一团,一边略显艰难地去够门把手,一边口齿有些不清地拒绝他:“不用了,我自己来就行。”
江云邈看了她一眼,又抿了抿唇,随即还是决定凑上去替她开门。
营帐的门口,距离方以寒和辛卯蹲藏的角落并不远,两个人也把江云邈他俩的对话听了这个真切,而辛卯也很八卦地向后伸手扯了扯方以寒的衣角,示意他现在跟着自己。
两人若无其事地走出去,看起来像是才从其他地方走过来,正巧和出门的江云邈和许睿撞见。
辛卯还非常浮夸地换上了惊讶的表情:“诶?你俩这是……?”
许睿转过脸,目光平淡地看了辛卯一眼,随后很是随意地把自己抱着的床单往辛卯手里一塞:“这个帮我拿一下。”
这怀里突如其来被塞了一坨软绵绵的东西,辛卯整个人都傻住了。
她呆滞地抬头看过去,歪了歪脑袋表示疑问,许睿则是朝她抬了抬下巴,说:“刚刚躲在外面听了不少墙角吧?就当是看热闹的代价了。”
辛卯:“……”
她居然发现了?!?!!
辛卯目瞪口呆地看着她,而许睿只是狡黠地对着她笑了笑,随即迅速地拉着江云邈离开了她和方以寒的视线。
“不是……”辛卯低头看了看臂弯里被强塞的床上用品,又诧异地望向许睿与江云邈迅速离去的背影,最终又抬头和方以寒对上视线以寻求他的帮助,“我这——不还是关心她么……”
这话其实她自己都越说越没底气。
刚刚和方以寒那样做,确实是关心他们两个人的情况——毕竟好不容易他们俩才有一个鼓起勇气捅破这层窗户纸了,总不能因为她和方以寒要进屋就打断他们的对话吧?
只是这种做法……确实欠妥。
可这……话又说回来了——虽然知道这样听人墙根不太好,但是干了坏事的又不止是她一个人,怎么这口锅是她一个人背?
辛卯不服气地撇撇嘴,而方以寒看她一脸冤枉的表情,不由得笑了笑,仗着自己比她高了半个头的身高优势,抬手轻轻拍了拍她的头顶,随后接过她抱着的这一团床单,轻声道:“我们先进去吧,之后的操作等玉医生过来就行。而且你忘了吗?玉医生叮嘱过了,在进行脉冲的输送之前,供给者和接收者都要维持情绪的稳定,先去平复一下心情吧,别太激动了。”
“我没忘。”辛卯答了一句,接着又转过头,往江云邈和许睿离开的方向看了一眼,叹了口气,“我是没想到,老江的性格和你比起来已经算得上是社交牛逼症的典范,没想到居然一直到今天,才终于把话和许睿说穿。”她煞有介事地摇了摇头,顿了顿,又继续道:“方老师,你下手居然比老江快,这是我没想到的。”
此话一出,现在觉得有些气闷的人成了方以寒了。
他沉默了几秒,然后抿起唇角闭了闭眼,忍住了险些翻上天的白眼,却憋不住反问她道:“……这和是不是社交牛逼症有什么关系吗?”
被他这么一问,辛卯还非常认真地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