管事本来觉得这任家老三有些奇怪,不说话,也不用正眼看人,做事虽然勤快,却一副不好惹的样子,自然是看不惯的,可是再瞧眼前的任家老大,也是个厉害角色,不好欺负。
管事忍着没开口,任广田眼珠子一转,伸手抓住汉子的衣襟,当着众人的面,问道:“你做事太慢还有理了,你现在当着我的面再说一遍,这事儿到底是谁错了?”
那汉子没想到任广田敢当着管事的面出手,原本想着任家老三闷不哼声的好欺负,没想到这老大不好欺负。
“你放手,你想打我么?”
“打你怎么着,你欺负我弟弟,我打不得你?这事儿告到衙门里去,我们任家也是有道理的。”
任广田一提到衙门,对方汉子的气焰就没了,一桩小事而已,还要告在衙门里去么?他们家是什么来头,难不成家里出了读书郎?
在村里头,家里有读书郎的一般不太敢得罪,万一还出个秀才公什么的,那就更了不起了。
管事眼看着任广田还真的要当着他的面打人了,这就咳了一声,沉声说道:“成了,这事儿是你错在先,给任家兄弟道歉,任家老三做事快,我安排两个人码石头,你们好好干。”
任广田没有立即松手,反而伸手拍了拍对方的脸,这才放开他。
庄户汉子吓得不轻,人家两兄弟都壮实,自家两兄弟不是对手,他受欺负了,家里的那个弟弟鬼影子都没有看到一个,也不知道出来帮着说话。
庄户汉子不得不向任荣长道了歉。
随后管事安排了两人码石头,结果还被任荣长的勤快给整得忙碌了一天,苦不堪言。
这边任广田走时,又交代老三时刻握着那块竹片不准放手,回去他可是会告诉三弟媳今个儿的情况。
任荣长果然听哥哥的话,挑担子却越发的勤快起来。
管事跟着任广田来到一旁,任广田从袖里拿出百个大钱塞到对方的手中,小声说道:“我家三弟没别的,就是做事太勤快,还劳管事大人多担待。”
还真没有遇上这么会来事的庄户汉子,管事立即露出了笑脸,拍了拍任广田的肩,说道:“你放心就是,以后你们兄弟二人不会吃亏。”
任广田放心了。
夜里兄弟两人赶回来,一身脏乱和汗水。
宋九蹲在池子边给傻夫君搓澡,还不忘问今个儿的事。
任荣长的脸色有些不自然,他不喜欢撒谎,但也不想把今天跟人打架的事说给媳妇听,不然晚上大概是不能抱着媳妇睡了。
宋九看着丈夫支支吾吾的样子,多半是发生了什么,见傻夫君身上没有伤,也就没有再追问了,更没有去下游问大哥,只交代丈夫把竹片收好。
等丈夫睡下了后,宋九来到厨房忙活着。
五更天的时候,宋九拿出两个粮袋,其中一袋是傻夫君的吃食,还有一袋却是交代他,给管事的送去。
任广田在院门口等着,看到三弟拿出来的两袋吃食,得知了三弟媳的意思,心头也有些佩服。
任广田还以为三弟将昨个儿的事都告诉了三弟媳,这就说道:“那管事已经关照过了,以后就算老三与人发生口角,也会帮着咱们这一方。”
宋九听出味儿,所以昨个儿傻夫君在外头跟人吵架了,他哪会吵架,只会打架吧,能动手的绝不用嘴。
任荣长小心翼翼的看了宋九一眼,真想捂住大哥的嘴。
宋九看着傻夫君,正想着要怎么说他好呢,任荣长突然开口:“我以后不会了。”
噫?
任广田还以为自己的耳朵听错了。
宋九握紧丈夫因劳作而变得粗糙的手,点了点头,“我信你。”
任荣长见媳妇没有责备他,心情立即变好,直接一把将媳妇抱了起来,顺势吻了吻她。
任广田立即别过头去,三弟这也太随意了,当着他大哥的面没个正形。
兄弟二人走了。
晌午休息的时候,任家两兄弟跟管事坐在一起吃,那管事家里其实并没有任家过得好,谁能像宋九这样,做油酥饼吃。
那饼子里包着鸡蛋和肉,又炸得外焦里嫩。
干重活的人缺油缺盐还缺这精细白面,宋九做的这个油酥饼算是占齐了,再加上她的厨艺不错,管事吃了一口就停不下来。
一起做事的庄户哪个手上不是粗面馒头,穷点的就带豆饭,能吃到荤油的都没有几个。
这会儿看着任家两兄弟跟管事这般亲近,谁也不敢招惹他们,更是被任家两兄弟的魁梧身段也给震慑住。
接下来几日,兄弟两人在工地上都很安生,任荣长还是卖着他的大力气,一般人与他接手的事,都得两三个人才能做得来。
这样勤快的人,只要不惹他,一个能抵三,本就是个好事,人家两兄弟还特别会来事,管事是越看越满意,有时候看到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