任婆子抹了一把眼角,心头又升起了希望,只是一想到二房给出来的两千多两银子,任婆子又拉住了老头子,一脸严肃的问道:“是你亲自去接的粮,这一大船粮食怎么得来的?”
任老头还真的事后问过钱大郎,他们三人当中也只有钱大郎能问得出来。
他们三人从江陵赶回来的河道上,也不知道怎么的被大船上的人注意上,对方趁着船大势大人手多,在半夜三更雷雨交加的时候,背后偷袭撞翻了他们的小船,这样的偷袭就是要置人于死地,又是在夜里的河道上,弄死他们也不会有人发现。
三个人当中就数赵管事有走商的经验,遇到这种同行故意对付,知道凶多吉少,就叫他们都各自逃命,别管粮种了。
当时船撞破了,船上的人都撞到了水中。
水流那么急,对方大船转眼就要逃,若不是老二聪明爬到了对方船上给他们争取了机会,指不定这一趟行商,都葬身河中,小船也会沉入河底。
任老头将事情经过大概说了说,接着又叹道:“当年咱们从平江府回来的途中,你也是看到了的,一路上土匪杀人越货的不在少数,还记得你当年为了保护这一箱书差一点儿掉了性命么?”
“在外行商,就得把头别裤腰上,活着回来是万幸,老二算是勇猛的,他带着一身伤回来,到底咱们还有个活着的儿子回来。”
“至于那一船粮食,上面有姓陈的旗子,经过这么一遭,我猜就是陈老爷家的,不然怎么得罪了陈老爷,人家对老二大动干戈总得有个由头。”
任婆子到这个时候才知道来龙去脉,没想到老二这一趟生意赚的钱是不少,却是这么的艰辛。
任老头见老伴一脸忧心,安慰道:“孩子们都长大了,他们也各自成家,老大在城里做手艺安稳一些,但是木匠手艺也不是绝活,年纪大了也不成了。”
“老二脑子灵活,他善经商,经商就有风险,劝也是劝不住的。老三更不用说,打小学了功夫,就喜欢进山打猎,打猎也有风险呢。”
“想把日子过好,哪有这么简单的事,咱们老了,只能放手让他们自己去做,管也管不到了。”
任婆子被老头子劝住,心情开阔了许多,只得放下了心头的念头,就等大房回娘家的消息吧。
这边任家大房夫妻拉了一车粮食回的粮家,才到家门口就看到沈家门前竟然停了一辆马车,虽然是匹老马,但是在乡下还是挺稀罕的。
陈家湾的村里人都在打量着。
沈秋梅夫妻二人还没有下车就听到看热闹的村里人说她妹妹一家回乡下了,怎么两姐妹今天撞一块儿回娘家,是商量好的么?
沈秋梅一听妹妹一家回来了,就知道他们是来做什么的,定是跟她想到一处了,就是来请大哥打官司的。
沈秋梅连忙下车,三步并作两步的冲进院里,就见半敞开的正堂屋里传出说话声。
“……那就这么说定了,老大给你们赵家打官司,不管成不成事,事后赵家包全了老大的婚事,娶位富家小女为妻。”
“我家老大怎么说也是秀才公,娶个富家女子不是难事儿。除了娶亲这事,赵家包全了我家老大三年后的乡试路费,没问题吧。”
随着沈母的话说出来,赵老汉的脸色都变了。
沈秋燕见公公显然不高兴了,刚想帮着婆家说两句,沈母王氏再次开口:“虽说是亲家该帮就要帮,但是你们也知道的,城里的状师你们请不了,秀才公也不敢接手,我家大儿接了这案子,他也有风险,指不定遭人报复。”
这话一说出来,赵老汉只得咬牙应下,能救下儿子要紧,之后给大舅子娶媳妇和赶考的费用都是小事儿。
王氏见亲家公同意了,内心狂喜,她家大儿子好不容易中了秀才,村里头一般女子她已经瞧不上了,也只有亲家公有这能耐在城里帮忙找一个,最好也像亲家公一样在城里开铺子做生意的没有兄弟姐妹的独女就更好了。
堂屋里两方已经达成一致,这会儿沈秋梅冲进来,妹妹沈秋燕见到姐姐,万分庆幸他们来得早,大哥被他们定下了。
赵老汉也觉得答应这些条件已经值了,至少抢先了任家一步。
沈秋梅拉着母亲王氏来到一旁说起任家二哥的案子。
王氏还没有开口,沈父生了气,一掌拍在桌上,他可是记得的,任家那一窖的酒都被任家给卖了也不给他喝,这样的亲家,他可不想大儿子帮忙。
王氏也松开大女儿的手,没有什么好脸色,去年那会儿去大女儿那儿,看大女儿的脸色,现在她还记得,如今任家有事儿了,就求上门来了。
沈秋梅看着一家人没一个向着她的,她真是被气笑了,看向大哥沈天浩,生气说道:“我发现人就不能做好事。”
“做了一千桩好事,只有一桩好事办坏了,她就啥也不是。做家人也是如此,我以前但凡婆家有的就往娘家送,闹饥荒的那几年,就问大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