银霜在屋外恭敬地回报道:“请恕奴婢冒昧,王妃,是帝师来了。”
沈司辰神色一紧:“他为何而来?”
对于那位“便宜”父亲,她实在谈不上半分喜爱!
“尚不明晰。”银霜答道:“想是因王妃复生的事情,先前几日,王大人不便前来王府。如今,已至三朝,王妃未回门反倒引人注目,此时来访似乎也合乎情理。”
三朝之后,女子应归家探望。
但沈司辰身为呈王妃,乃是皇家眷属!
若她不回门,他人亦无可奈何。
纵使为帝师,亦为臣属,重礼拜访王府在情理之中。
沈司辰轻哼一声:“诚然,有些事情或许应该面对面说清楚!”
对于那便宜爹上门意图何为,她并不知晓,然而正巧,她亦有意为原主清算一些旧怨!
连瑛在旁提议:“王妃,是否需要奴婢陪同您去见客?”
沈司辰却显得闲庭信步,嘴角扬起一抹顽皮的笑容,道:“无妨。你带着连胜去房间,简单整理一番,先行安顿。而我,也需更换一身衣服!”
如此拖沓,竟耗费了半个时辰!
帝师端坐前厅,品茗两盏,仍未见呈王妃身影,不禁心生焦躁:“林管家,是否已向王妃通报?”
管家也不敢直言:王妃有意晾着您呢。
不得不说,这位新任女主人,其性情可谓一字:
损!
山上的竹笋都被她夺光了!
身为管家,面对“贵客”,唯有恭敬地回应:“王妃方才刚从外面归来,或许正在沐浴更衣,请王大人稍候片刻。”
若在平日,王鸿祥定会拂袖而去。
然而此刻……
他只能静坐等待!
他又怎会料到,沈司辰换装后,竟全无现身之意。
她唤来连胜,为其诊脉。
为下属疗伤,远比见老父更为重要!
门外,银霜微微皱眉,低声询问:“王妃如此行事,恐怕会得罪帝师大人吧?”
都君手握长剑,全无半分焦急。
相反,眼中反而透出几分凛冽:“倘若让他好生品茗等待,便是让他跪在门前,又有何不可。”
“的确如此。”银霜抿嘴:“移花接木之事,王大人竟敢如此胆大妄为。”
将早已遗忘的嫡女,从箱底翻出,取而代之本应与呈王订立婚盟的王若华!
欺君罔上之罪,皇帝虽未追究。
但并不代表,呈王这边的人,能眼睁睁地看着王鸿祥那老贼如此羞辱他们的主上!
现如今,沈司辰虽未丧命,王鸿祥却已惶惶不安。
都君沉默不语,目光始终停留在小花厅内的沈司辰身上,神情莫测。
沈司辰为连胜完成诊脉,皱眉道:“此毒,在你体内已有五六年之久矣?”
“正是如此。”连胜略感惊异。
连瑛更是倍感惊喜,面部表情中透露出无尽期许:“王妃果真医术非凡。”
沈司辰再度述说道:“此物,谈不上霸道二字。然而,一旦侵入体内,便会丝丝缕缕地吞噬生命力,消耗身体元气,使得精力逐步衰退。”
“亦颇具强势,甚是歹毒,寻常医师难以察觉其存在,自然无法对症下药。”
“按你的体质状况而言,最迟不过一年内,将无药可救。”
连胜沉默不语,呼吸微微加深。
连瑛苦涩地笑了笑,转头看着丈夫,无奈地说道:“胜哥本具强悍体质,近两载来身体逐渐衰弱。”
她转向沈司辰:“王妃,您确信能解这千蛛之毒?”
“原名千蛛?”沈司辰淡淡一笑:“我便有所怀疑,此毒于人体内,竟似蜘蛛结网一般。因此,才会如此棘手。”
她又问:“您索要一百两黄金,难道正是为了解连胜之毒?”
“的确如此。”连瑛应声道:“我二人曾拜谒江湖人赞誉有加的孙氏药圣,他倒是慷慨,欣然为胜哥疗治疾病。然而……他坦言所需的药引较为稀有,于是我四处寻觅。近日,恰好在药市发现微乎其微的药引,对方见我迫不及待,竟索要一百两价码!”
沈司辰深知这份无奈。
财帛不足难住英雄豪杰!
她在当代,曾经有过寄人篱下的时光,对这份困厄实在是感触至深!
有同样江湖落魄经历,如此思量,倒生出些许同病相怜之情:“安心罢,在我这处无需药引。只是……需待我将银魄制妥,回头施以针阵拔除毒素!”
她看向连胜,道:“然而,毒性已悄然渗入骨血,因此,只能逐步拔除。没有个月,恐难康复!”
连胜起身,恭敬地行礼道:“能得救治已属万幸。连胜的性命,本就是王妃的!”
连瑛不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