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司辰心中暗忖:我感到?不,我深感如此,使他将所有财产归还于我尚且不足以为足,更欲剥其皮,剜其胆!
然而她绝不能如此坦然言之。
在任何情况下,她也明白什么是惊心动魄的刑罚。
这本应是一场超乎寻常的宫廷斗争!
她谦恭地“请教”道:“儿媳……”
这个称谓让她颇为不适。
然而她依旧要以此表达:“在秦府中生活一直无拘无束,未曾深入学过礼仪规矩。仅知欠债还钱乃天经地义之事,故而……刚嫁入门内,听到有人竟敢对王爷不敬、欺人太甚!因此,怒火中烧之下,便直接动手了。”
最后,她仍需表现出一脸无辜,问道:“不知娘娘,儿媳一心想替王爷讨回公道,不顾及亲朋好友颜面,是否有失妥当之处?”
呈显出一幅“若您认为我有误,我定会励志改正”之姿态,使得妙音贵妃不禁气息凝滞:“……”
她轻咳两声,面含嗔责:“听闻你此语,齐家表哥虽为亲属可不礼貌,终归为外人。一个外邦转变成硕鼠,潜入我军中,窃食我军粮,毁掉我军具。这总是不妥当的!”
沈司辰笑容满面,犹如二百五十斤的轻浮浪子:“毫无疑问,王爷才是娘娘的亲生骨肉。齐家表哥纵然亲近,终究是外人。一个外人变为硕鼠,混入我军中,窃食我军粮,毁掉我军具。这总是不妥当的!”
她一脸谦逊,目光虔诚地看着妙音贵妃,询问:“娘娘,我的观点,是否正确?”
妙音贵妃再度哽咽:“……”
她怎能说这是错误的?
她还未来得及回答,沈司辰脸上则露出一丝如释重负的微笑,说道:“娘娘能理解儿媳,实在是太好了!哎呀,齐夫人欺辱我这个守寡的小媳妇,指着我的鼻子谩骂,指责我不应将齐家表哥送至大理寺……”
她的言语转变,颇为烦恼:“然而我始终无法理解,这世间难道已经无徇公理了吗?我一心为呈王府尽心尽力,难道有误吗?”
“如今好了,有娘娘的支持,儿媳今后定当竭尽所能,维护我家王爷的尊严!”
“娘娘大可安心!我生是呈王府的人,死是呈王府的魂灵!”
妙音贵妃:“……”
她几乎因窒息而痛苦不堪!
手中的帕子已然被捏得皱纹遍布!
如此气恼,究竟是何滋味?!
然而无论如何看,这位呈王妃分明一脸“我人痴傻,极易受辱”之模样,令人感觉,自己言辞稍重皆属不妥!
明明是先发制人,字字句句皆是为了呈王利益,为了呈王府的尊严与荣耀。
不仅不能挑剔,反而将对方的每一步退路,都封锁得严严实实。
倘若妙音贵妃再为齐夫人、齐光辩护,那便是对自己儿子的无情!
因此,谁才是真正的傻瓜?
青春年华,超越了宫廷斗争多年的老手,更加耀眼。
主上的尊严必须维护,采绿代为主人发声:“据奴婢所见,此事终究是家庭内部事务,呈王妃不如在家中自行解决?娘娘定当为王妃主持公道!”
沈司辰面上显露出惊愕之色:“采绿姑姑是觉得,是我做错了吗?”
尽管她未曾明言,但她脸上分明写着:我学问尚浅,你莫要欺瞒于我!
采绿喘息一窒。
她身为奴婢,即使身为褚翠宫的高级宫人,又岂敢指责身为呈王妃的她犯错!
“好了别说了。”
妙音贵妃趁此机会下了台阶:“事情已然发生,你也确实并无过错。只是,司辰啊,若当今寓身体健,他是断然不会如此行为的。”
她哀叹一声,脸上尽是丧子之痛:“本宫可怜的孩儿,年纪轻轻便如此本宫日后该如何是好呀!”
沈司辰适时说道:“娘娘不必忧心,这不还有儿媳在下吗?我会代王爷尊孝敬您的!”
妙音贵妃还能再说什么。
若要劝她撤销诉讼,她便会反驳自己有错吗?
若是谈论其他,她便会装聋作哑。
偏偏,在她脸上,找不到丁点儿违逆之态。
反而,那满脸的无辜与顺从,都快化作泪水涌动而出!
最后,妙音贵妃只能叹息道:“罢了。此事已交由皇上处理,你便随本宫一起觐见皇上。看看能否从皇上面前求得宽恕。”
沈司辰内心嗤之以鼻,面上却恭顺无比:“谨遵娘娘之命。”
处理了贵妃之后,还要去应对皇帝。
呈王妃的地位并不轻松,那些丰厚的遗产,并非轻易可得!
妙音贵妃身患重病,那身子可是千金难换。
不愧为宠妃,一听闻她的轿辇在外求见,皇帝立即传唤其入御书房。
偏殿内,年方四十的皇帝白斯涯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