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青颜自听到将军府三个字，便一直期待着这一刻。
原本寄予厚望的何云起没有提起这件事，如今肃王帮她提起了。
还是帝国高层全部在场的时候，她不必担心顾江宇和高玉婉的事，被侥幸掩盖了。
“青颜。”皇后高声呼唤着她的名字。
沈青颜款款起身，离开了坐席，走到大殿中央，行礼跪下。
“臣女沈青颜，见过皇上、皇后，皇上万岁万岁万万岁，皇后千岁千岁千千岁。”
仪帝的视线自她起身，便一路跟随。
沈行舟的女儿，也就是那个人的女儿。
他喉咙一涩，“平身。”
沈青颜没有动，低头说道：“民女夫君涉及邪祟一事，余罪未明，民女有愧，不敢起。”
“无妨，起身吧。”仪帝说。
君命不可违，沈青颜站起身来，两侧的烛火通明，刚好照亮她的脸庞。
这是一张仪帝无比熟悉又无比怀念的脸，突如其来的往事涌入，让他百感交集。
半晌无语，仪帝才缓缓开口：
“你可知当日追查邪祟时的情景？可知道你夫君与邪祟有何干系？”
沈青颜回道：“当日之事，传遍了京城的街头巷尾，民女听了一些。只知夫君与贵女有约，但不知他与邪祟的干系。”
“那你没有当面问问他吗？”仪帝问。
白方海离席来到大殿上，大声答道：
“陛下，青颜这段日子，一直在微臣家中侍疾，闭门谢客，故而没有机会去问顾将军。”
“哦，侍疾何人？”
“是微臣的母亲，青颜的外祖母。她老人家身体虚弱，已不大认得人了。上次府上宴席，青颜过府拜见，两人感情深厚，不舍分离，故由顾小将军做主，青颜自那时便留在康国公府侍疾了。”
“是如贵妃要去的那个状元宴吗？”
“陛下明察，正是。”
仪帝点点头，称赞道：“白家好福气。白星河才气卓然，沈青颜勤勉孝顺，可见家风正，教得好。”
白方海跪拜谢恩：“谢陛下，这也是承蒙陛下的恩德，宽容康国公府诗书传家，才至如今。”
仪帝接着问：“你知道鸢尾巷邪祟一事吗？”
白方海迅速而坚定地回答：“臣知晓，且极为愤慨。顾江宇行为不端，有愧舍妹所托。若她还在，必也会赞同臣今日所请。”
白芝芝的身影浮现在眼前，仪帝喃喃道：“你想请求什么？”
白方海回道：“臣请求陛下开恩，赐顾江宇与沈青颜和离。”
乾泰堂响起一片倒吸冷气的声音，众臣纷纷交头接耳，小声议论。
皇后萧景姿也惊讶了一下，“只是听了街头巷尾的传言，便要和离吗？是否过于草率了些？”
沈青颜眼圈一红，装作柔弱委屈的模样答道：
“虽是流言，却也早有端倪。只是民女仍在父母孝期，凡事不过分，我便不去计较。此番顾江宇违背对民女母亲的承诺，一日会两女，民女却是通过他人之口知晓的，实在是欺人太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