印象里的他,从来都是一副冷峻的模样,甚至都不会笑。
老洋人也是紧握着手,眼睛泛红。
“掌柜的?”
红姑娘压低声音,看了眼陈玉楼。
但他却是摇了摇头。
雮尘珠对鹧鸪哨有多重要,他比谁都清楚。
何况,他心弦处于紧绷状态实在太多年,今日好好发泄一下也好。
“走,让他们静一静。”
伸手指了指树洞外。
没有留下打扰他们三人。
陈玉楼带着一行伙计悄悄离去。
无论如何,在此处看到,总好过当日元人大将的冥宫壁画中看到眼珠的图案。
那才是真正的祸事。
不然,也没有今日共盗遮龙山的一幕。
走出树洞的刹那,夜风拂面,外面已经漆黑一片。
“看什么,忙自己的事去。”
闻言,众人顿时一哄而散。
见此情形,红姑娘虽然还有很多疑问,但也不好追问。
只是坐在他身边,抬头看着天上那轮圆月。
身前的篝火噼里啪啦的烧着。
米饭混合着腊肉的香味,已经缓缓飘来。
不知道多久后。
一行三道身影终于走出树洞。
看鹧鸪哨模样,已经恢复如常,不过紧皱的眉心里,仍旧揉着一抹愁绪、期待以及激动难掩的情绪。
“陈兄,见笑了,”
径直走到他身边。
鹧鸪哨拱了拱手自嘲道。
“这有什么,人非草木孰能无情?”
“反而道兄真情流露,才让我觉得伱是一个有血有肉的人,而不是那个一心背着执念,只知寻珠的搬山道人。”
陈玉楼摇摇头。
与他接触的时间越久。
他就越能感觉到,书中寥寥几句,远不能写出眼前这个人的十分之一。
“陈兄,我来,是想问一件事。”
鹧鸪哨先是苦笑。
随即目光盯着身前跳动的火焰,正色道。
“记得当日在瓶山,你曾跟我说,越是心心念念的东西越是得不到,是否早就料到今日了?”
“我要说是,道兄会不会以为我陈玉楼是个神棍?”
“这……”
见他目露错愕,陈玉楼摆摆手。
“玩笑而已。”
“不过,道兄有没有想过,你之前所去之处多是中原,反其道而行之,也许能有意外收获呢?”
听到这话,鹧鸪哨再度陷入沉默。
从他离开孔雀山,跟随上一代搬山道人寻珠算起,至今已经将近二十年。
但直到今日。
他才终于在先知古书外,第一次见到了雮尘珠的符号。
刚才在树洞内,他静下来细细思索了下。
或许,他这一次真的来对了地方。
不仅仅是那枚符号,还有从踏入虫谷那一刻,就感受到的那种牵引。
甚至,他特地问过花灵和老洋人。
他们两人也是如此。
除了雮尘珠,鹧鸪哨实在想不到,还有什么能够同时影响到三人。
“是啊,经书上说世间一切皆为执念所困,放下执念,方能得自在,或许一开始我们都错了……”
沉默良久。
鹧鸪哨才恍然回神。
“别多想,献王墓近在咫尺,最多也就几天就能验证所想。”
拍了下他肩膀,陈玉楼欣慰一笑。
鹧鸪哨哪里会想得到。
许多真相,往往就是以玩笑的方式说出。
他其实也想直接说,雮尘珠就在献王身上,但事事牵引,哪是那么简单的事?
“走了,吃饭!”
“吃饱了才有力气倒斗。”
站起身,陈玉楼冲着那些早就等不及的伙计一挥手。
整个营地间,顿时响起一片山呼。
等用过饭。
夜色已经更深。
跑了一天的众人,也回到各自帐篷里休息。
就连陈玉楼也只是习惯性的打坐了两个周天,便沉沉睡去。
直到翌日一早。
天色刚亮没多久。
寂静的营地,被一阵惊呼声打破。
“掌柜的,弟兄们在那具玉棺下,发现了一座古碑,好像说有文字记载,他们摸不准,请您过去看看。”
不多时。
帐篷帘门被人掀开一角。
露出昆仑那道高大的身影。
“椒图负碑么……”
陈玉楼其实早早就已经醒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