顾厉铭闭上眼睛,心里回想着白瑜说的话云初真的一次都没来看过他,她真就如此狠心吗。那么害怕被他拖累吗。
这样的想法刚入脑他就立马打断这个的想法。
曾经因为自己的不信任,他们之间有过许多误会,这次他不会那么草率的相信她离开的理由。
“告诉赵谦一定要找到她,不是她亲口说的我不信。”
他从前质疑过她很多次,误会过她很多次,这次他不会轻易相信别人说的话,他在心里告诉自己这些话他没有亲口听到,不一定是真的,只有这样安慰自己心里才能好受一些。
找一个人如同大海捞针,即使有钱有权也并非如此简单。
转眼又过去十几天,还是没有丝毫云初的消息,陆离的嘴硬得很,始终不愿意透露云初的联系方式。
顾厉铭派人苦苦寻找,而他们知道云初很好,却故意没有问候过重伤的顾厉铭,不免让人觉得心寒。
不知情的人也常常感叹,顾总这样为了个女人,值得吗···
从前意气风发的顾总,现在躺在病床上动弹不得,他越发沉默,常常盯着天花板发呆,有时候一天也不说一句话。
最爱的女人也不在身边,他多想问问她为何离去,为何对他丝毫不关心,每当梦到云初,醒来发现身边只有宋旗元,那种痛苦的感觉翻倍加深,双腿的疼痛,内心思念的痛苦无时无刻不再折磨着他。
宋旗元日日陪着他身边照顾他,凡事亲力亲为,母亲要求她这样做,想让她在顾厉铭最脆弱的时候陪着他,等他彻底对云初死心,最有可能成为顾厉铭妻子的就是日日照顾他人了。
她之所以这样照顾他不仅仅是因为母亲要求,顾厉铭之所以那么苦痛多半是因为云初的离开,而是那些都是自己和母亲造成的,她的照顾带着愧疚,带着赎罪。
她试图用这样的方式让自己好受一些。
顾厉铭从刚开始的颓废,不愿意配合治疗,宋旗元每每搬出云初,他就向个小白兔一般乖乖听话。
很多次看着崩溃绝望的顾厉铭,她都忍不住想告诉他事情的真相,除了他父母离世之外那次之外,她就没见过表哥现在这样脆弱的样子,可话到嘴边一直说不出口。
······
时间荏苒,三年就这样过去。
这三年云初过得并不好,入睡后经常会梦到曾经经历过的事,流浪汉、小产,割腕、两次绑架、坠崖、无时无刻不在梦境中折磨她。
她也陆续想起更多事,想起的事越多她越痛苦。
几乎夜夜需要药物帮助才能入睡,入睡后又常常被噩梦惊醒。
顾厉铭那血淋淋的脸常常出现在眼前,三年来她无数次中想打给他,好想回a市看看他,哪怕就一眼,确认他安好就足够了,理智还是战胜了想找他的想法,那些痛她独自承受就好了。
时常想,他是不是早就忘记自己了,是不是结婚了,在他身边的又是怎么样的女孩呢。
三年来,枕头都不知道承受了她多少泪水。
越想越无法入睡。
辗转难眠,云初用支付软件给三年前给她转账的陆离账号转去25万,还三年前的借款,多5万当利息。
她又在心里默念出那个号码,弹出来的头像她太熟悉了,和他的微信头像一模一样,三年来她看过无数次。
盯着发呆了许久,她没有加上好友,手指点了点在转账页面备注上欠款,然后转去25万,她预估欠顾家的钱大概有50万左右。
三年前她用从陆离哪借来的二十万租了个小铺面,开了个小画室,平时她就接待旅客,给他们画自画像,沉淀了三年,失眠的她花了无数时间在作画上,没日没夜的接单,有时候一天就睡三小时。
现在她画的人像和风景画在当地也小有名气,也在当地举办了个小型画展,不用再像三年前那般拼命。
只是三年前不愿意多睡,是怕梦到顾厉铭,是想多赚钱,可现在是想睡睡不着。
三年努力,她的小铺面也换成两层小楼,一楼接卖挂画接画单,二楼开了个绘画培训班。
按照这个进度,再过一年多她就能还清欠顾家的钱,这个城市不会下雪,不会勾起她痛苦的记忆,她似乎忘了几年前的她最喜欢的就是下雪天了。
一条20万的收款信息起初并未引起顾厉铭的注意,本想随意将手机放到一旁,突然账号的昵称吸引了他的注意,转账的账号昵称叫—云卷映日初。
他微微蹙眉,点开转款人的信息,头像是一个女人在站在河边的背影,可以看出来女生穿的是很有特色的民族服装,水面上有竹筏,不远处是山。
转款号码和实名制信息已经被隐藏,但他还是有预感,这个账号的主人极有可能是他苦寻三年的人。
他好看的手指再键盘上轻敲发送一条:云初是你吗?
他一动不动凝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