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幕下的锦湘楼,是京城夜空中最璀璨的星。
朱红灯笼高悬,灯光透过薄纱,洒下暖红的光晕,将楼前街道染得一片通红。
楼内仿若热闹的漩涡,喧闹、欢笑、丝竹声交织成欢快的乐章。酒香四溢,似无形之手,撩拨人心。宾客们或围桌畅饮,醉意朦胧却快意十足;或在舞池边,为舞者婀娜之姿喝彩。
“妈妈,今日璃儿姑娘不出来?”一富家公子微醺走来,脚步踉跄,眼神迷醉又执着。
老鸨堆笑,“公子,璃儿近日身子不适。咱楼里的姑娘个个天仙似的,今儿个我给您挑一个,包您满意。”
言罢招手,几个娇俏姑娘盈盈走来,“您瞧,这些姑娘琴棋书画皆通,定能陪您尽兴。”
旁人跟着起哄,楼内愈发热闹。
然而,正是老鸨口中身体不适的楚璃儿,正在闺房中抚琴。
苏宇策被引入房内,悠扬琴声如潺潺流水般灌入双耳,似有勾魂摄魄之能。
他抬眼望去,只见屏风之后,一个窈窕的身影若隐若现。那身影在烛光的映照下,如梦如幻,恰似天仙下凡。
苏宇策只觉自己的心像是被一只无形的手轻轻拨动,思绪如脱缰之马,肆意荡漾开来。
他怎么也没想到,这京中人人皆知千金都难见上一面的第一花魁,今日竟会主动邀他前来。
今日他不过是被朋友拉来这锦湘楼凑个热闹,喝酒作乐罢了。
可没想到,正喝着酒,就有人匆忙赶来询问,待知晓他是礼部侍郎家的苏二公子后,便毕恭毕敬地将他引至此处。直到此时,他才恍然,原来是璃儿姑娘的邀请。
一曲终了,仙乐般的琴声戛然而止。屏风后身影婀娜站起,只闻清甜之声:“小女子楚璃儿,多谢苏公子赏脸。”
苏宇策回过神,如青涩少年般急忙整理衣襟,欲在佳人面前展现最佳姿态。
楚璃儿自屏风后款步而出,似云端牡丹,美至惊心。其身姿婀娜,华服若云霞,衣袂飘飞。面如芙蓉,眉黛似远峰,双眸若繁星春水,琼鼻挺秀,朱唇不点而朱,宛如仙子临凡。
苏宇策看得有些失神,直到楚璃儿低头浅笑,轻启朱唇:“苏公子。”
他才如梦初醒,忙道:“姑娘你刚刚说什么?”
楚璃儿安然落座,指旁桌,“苏公子,请坐。”
苏宇策依言坐下,楚璃儿拿起酒壶,为他斟满一杯酒,朱唇轻启。
“早听闻苏公子才学非凡,尤其是那一首《水调歌头》,‘人有悲欢离合,月有阴晴圆缺’,仅仅这两句,便道尽人生百态,小女子实在是佩服不已。”
苏宇策一听她提及这首诗,脸上的笑容瞬间僵住。
中秋刚结束,提及这词他是得意的,但经过这几日的沉淀,内里空虚的他,唯余心虚。
他眼神躲闪,手握紧酒杯,强笑道:“不过有感而发、有感而发而已。”
一刻钟后,苏宇策已趴在桌上不省人事。
彩珠走上前,满脸不屑:“姑娘,这苏公子瞧着分明是个草包。”
楚璃儿缓缓起身,冷冷地斜睨了一眼趴在桌上狼狈不堪的苏宇策,神色冷峻如霜,“我自然知晓,也看出来了。”
彩珠皱着眉头道:“夫人说了,能写出这词的人,定常有惊世骇俗之见。若能为我们所用,定能让我们如虎添翼。可咱们的人盯着他许久,也没发现他有何特别之处。”
楚璃儿闭眼,正是因知晓此中利害,今日她才设法让人将苏宇策引到这锦湘楼,想亲自试探一番,却未料到竟是这么一个庸碌之辈。
她微微皱眉,思索片刻后道:“彩珠,你在这里看着他,我出去见夫人一趟。”
“可是夫人她不是说,没什么事不要去找”彩珠面露犹豫。
楚璃儿眼神凌厉地一斜,眼中隐隐有警告之意,仿若寒芒闪过。
彩珠顿时不敢再言语,低下头去,噤若寒蝉。
夜如浓墨,黑暗如潮,迅速淹没京城,锦湘楼前的热闹也被夜色浸得迷离若幻。
黑袍身影如暗夜幽灵,自锦湘楼后门闪出,没入狭窄小巷,脚步在石板路上敲出神秘回响。
黑袍人于小巷疾行,至大宅后院,抬手敲门,三声“咚”沉稳似鼓,稍顿,两声“当”清脆如铃。
门“吱呀”而开,光泄出,门内人见黑袍者惊呼,眼中满是讶异,速探身瞧其身后,确认无人,忙拉黑袍人入内。
楚璃儿目不斜视,被引至一处小院。半刻钟后,夫人才至,一股浓浓的檀香味扑面而来,威严四溢。
楚璃儿垂首,将苏宇策的调查结果细细禀明,自始至终不敢抬眼,只觉夫人目光如芒,重若千钧,令她呼吸一紧,声音微颤:“夫人,查许久,苏宇策身边并无可疑之人,且久无新作,如今已有质疑那词真假之传闻。”
“我早说过,词非他作,要找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