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谢尘安反问:“你口中的尘埃落定是什么?”
江辞宁眼睫颤了下。
“两国统一,天下太平,萧晟长大登基,届时谢先生想必也有大把的时间了。”"我不同意。"谢尘安语气冷硬。
江辞宁早知道他会是这样的反应,主动拉住他的手,放软声音说:“可是现在时机不合适呀。”
“我毕竟是和亲公主,又是大齐人,若是你娶了我,又出兵攻打大齐,世人会怎么说你?"
谢尘安冷笑:“名声?谢某向来不在意。”
江辞宁沉默片刻,低声说:"可是我在意。”
“谢先生,让我猜一猜,你当初之所以留在大齐当太子太师,恐怕是为了获取一些信息吧。”
对吗?
她抬眸看他:“大燕和大齐这场战役,不会很久,因为你已早已在大齐做了种种安排,谢尘安看她许久,笑了笑:“我的殿下,一如既往聪明。”江辞宁道:“我知道谢先生不愿让百姓陷入动荡,故而这场战役一定会速战速决。“你为大齐大燕做了许多,我不想你再受世人一重误解。”已经有不少大齐人骂他是个叛国贼。
若是谢尘安现在就娶了她,又会为他增添一重图谋先帝宫妃的罪名。毕竟她和亲公主的身份乃是事实,无论当时燕帝和她究竟如何。谢尘安沉默片刻,开口道:“辞宁,恕我自私。”
浪迹天涯。
“若你愿意,世间将不再有长宁公主,也不再有谢大人,我只想与你做一对闲散鸳鸯,江辞宁眸光微动。
他们竟然不谋而合。
大齐一旦亡国,她不过也只是一个亡国公主。
长宁公主这个身份,背负了太多,只有彻底舍弃,才能得到自由。江辞宁仰头看他:“如先生所愿,我从来不想当长宁公主,也当得太久了。”她笑着说:“所以你看,你我摆脱身份之时,便是一切尘埃落定之时。”她眨了下眼睛:“以谢先生之能,也不会太久,对吗?”谢尘安终于退让,他定定望着她:“好。”
江辞宁雀跃道:“那现在也答应我一件事吧。”
“我要出宫去住,而长宁公主,会因患病而亡。”
谢尘安倏然抬眸,黑瞳摄人心魄:“你不能离开皇宫,一步也不许。”今夜有云,月色朦胧。
谢尘安的眼眸在晦暗的光下更加幽暗难辨,似是暗泽。不要去。
他难得露出侵略性的一面:“皇宫目前是最安全的地方,辞宁,你就呆在这里,哪里也大程度保证你的安全。
似乎是意识到自己的语气有几分严肃,他又说:“外面不安全,只有在宫里,我才能最对整个顾氏动手。”
谢尘安沉默片刻,再度开口:“若是上次你被人掳走之事再发生一遍,我怕我会忍不住江辞宁一愣,她旋即拉住谢尘安的手:“谢先生,你放心,不会再发生那样的事情了。“那只是个意外。”
谢尘安垂眸看她:“你的安危大于一切,不要担心这些流言蜚语会对我有影响。”他笑了下,眼角眉梢带着些轻狂的意味:“名也好,利也罢,谢某随时可以抛弃。”“但是殿下。”谢尘安停顿片刻,郑重其事道:“谢某不可无你。”或许是他的话分量太重,也或许是心底深处的不舍,江辞宁思索片刻,还是答应了他:
"好,我继续留在宫中。”
“可是谢先生,你我之间.....在人前还是要保持距离。”她认真看着他:“我还是不想成为别人攻讦你的理由。”谢尘安沉默了许久,才开口说:“好,我答应你。”
临近后半夜,又开始下起雪来。
这场雪绵延不休,一直下了三日之久。
第三日早晨,天色终于放晴,曹含章被人发现死在了自家小院中。平日里也无人走动。
曹家受逆贼牵连,尽数贬为庶人,曹含章租赁的这间小院地处偏僻,因着风雪交加,直到曹含章笼络的一群愤世嫉俗的谋士趁着雪停来找他“商议大事”,才发现他早已冻僵的尸体。
杀人的是应当是把薄剑,剑刃极薄,曹含章脖颈上细细一条血线,像是被剑吻过。他躺在床榻上,像是睡着了一般安静,血却一直流到门外,将檐下的雪都染得鲜红。这是一场无声又狠辣的谋杀。
也是一次警告。
谋士们做鸟兽散,生怕走晚一步,便被隐在暗处的杀手发现。与此同时,谢尘安的马车悠悠停在萧翊的院落中。
今日萧翊难道精神好了些,他正坐在炭盆前,赏着窗外雪景。见谢尘安来了,他起身唤:“兄长。”
谢尘安立在原地,与他对视。
萧翊眉眼间含着笑意,若不是瘦脱了相,也是个松风水月的俊俏公子。谢尘安蓦然想起他救下他的时候。
因为病痛折磨,那时候的萧翊便如同现在一般枯槁干瘦。那时候为了让自己尽快看上去跟他更相似,萧翊强迫自己每餐都用到撑为止。短短半年内,他便跟换了个人一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