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时半会儿也气不死,不像这小祖宗娇贵得要命。
生怕常清念要哭背过气儿去,周珐只好又耐心夸道:“朕才教你几个月,你就敢杀人了,还是挺有天分的。‘常清念听罢倒的确不再掉眼泪,只忍不住瞪周玄,腹诽道:这话是夸人的吗?
未免常清念要翘尾巴,周又点她脑门儿道“只是你也不打听打听朕今夜在哪?干坏事也不避人。”“从前教你读的东西都读到--’
周玄越说越来气,差点将后头的话脱口而出,赶忙及时打住,换了个温和问法:
“读到哪儿去了?’
常清念在御前待得久,便也听过周珐惯常是怎么训臣工的,便默默接道:
"狗肚子里。
见常清念跋扈地扭过脸儿去,说的话却是在认怂,周泫这下是真没绷住,彻底被逗笑出声。
觑见周玄脸色缓和,常清念心里有疑惑,便小声问道:“妾身怎么就不避人了?您不是说今晚在处理政务吗?"周笑意敛起,想了想,还是如实相告道:“朕去了远香堂,便正巧路过玲珑馆与太清湖。’原来今日是被周泫无意撞见,常清念顿觉这通训挨得实在冤枉,忍不住抻头去看窗外,是不是六月飘雪了?下一刻,常清念忽然反应过来远香堂是谁住着,不禁扭过头,幽幽问道:
"您去见悫妃做什么?"
周玄非但不见心虚,反倒冷哼一声,意味深长地瞥了眼常清念,这才道:
“悫妃派人来传信儿,说有些事想单独禀与朕。”而悫妃所言,才是周珐今日生闷气的全部来由。被周孩一睨,常清念不由微蹙眉心,顿时便想通:悫妃还能说什么?左不过是她与礼王那些破事!从前悫妃便将此事告密给太后,害得她被要挟。如今又想挑拨周珐厌恶她,好教自己借机复起?
“陛下,从前是礼王非要纠缠妾身,您早便知道的。妾身上回都同您讲了,当真没有半分隐瞒.....
常清念跪坐起来,半偎在周玄肩上,止不住地喊冤叫屈:“去岁在泰安殿为长姐守灵,礼王仗着自己是宗亲能进宫祭拜,便挑无人时堵住妾身的去路。哪知正巧被躲在暗处的悫妃瞧了去,她便总借此要挟妾身。’
周玄淡淡颔首,让常清念不必紧张。他相信错不在常清念,可总被人当面说这些话来恶心,真是别提多怄得慌。”朕给悫妃灌了点朱砂,教她永远闭嘴了。周玄说的轻巧,可朱砂入药乃是宁神之用,能将人毒死怎么可能是“一点朱砂”?
被周这直截了当的做法震住,常清念不由打了个哆嗦。本还以为今日一石二鸟之计没成,谁知周泫出手替她料理了悫妃,倒也算意外之喜?
见常清念又出神,周泫早没了脾气,仍好声好气地指点道:“你想嫁祸悫妃,好歹将她引去湖边罢?再不济你也得派人盯着远香堂。悫妃个把时辰前便已动弹不得,又怎能再去湖边害岑妃?''将那红翡戒指塞进常清念掌心,周玄俯身同她低语:“戒指便莫往湖里扔了,会露馅的。”所以周玄把戒指捡回来,其实是善后之举,他打一开始就是要包庇她的。
常清念想通此处,登时暗自雀跃起来,心里有了底气,便更敢同周玄抱怨:
"还不是您骗妾身在先?谁能料到您不安生批折子,而是去什么远香堂?
尚没听见半句谢恩,反倒先落了通数落,周玄气不打一处来,不由挑眉撂话儿道:
“朕做什么事都要知会你?"
见常清念还理直气壮地点头,周玄忍无可忍,单手将她摁倒在榻上,扬巴掌便朝她身后掴去,冷声施惩道:“明早去把兵书取来,给朕将前三篇罚抄十遍。抄书再不认真,朕就当众发落你,让旁人都瞧瞧你是什么坏东西。几下巴掌倒没多疼,只是常清念何曾受过这屈辱,不由得羞臊满面,挣扎着想要起身逃走。可她哪里扭得过周玄,只能做鱼肉任人宰割。“陛下最坏了,妾身还不是跟您学的?反正脸皮都教人扔地上踩了,常清念毫无惭色地顶嘴,将自己学坏全都怪在周玄头上。
惦记着女子面皮薄,周玄原本都想放过,闻言又忍不住补了她两下。彻底明白识时务者为俊杰的道理,常清念终于肯乖乖闭嘴,不再喋喋不休地激怒周珐。
“妾身真不是想躲懒一-''
常清念回身趴去周泫怀里,伸出粉莹莹的指尖,在他眼皮子底下晃:“只是妾身明儿还要染蔻丹呢,难道陛下不想看吗?"一把攥住常清念乱摆的手,周似笑非笑地说道:“不愿抄那就背,明晚背给朕听,差一个字儿便罚一板子,你自己掂量清楚。
次日,锦音早早去园子里,采来些新鲜的红凤仙花。将花瓣放在瓷碗里捣碎后,便替常清念敷在十指葱甲上,挨个儿用湿布包起来。之前染过一遭,指甲上已有了层淡淡颜色,常清念眯眼瞧着,心气儿便顺得不行。加之除去岑妃这个心腹大患,她总算能有几日高枕无忧。见常清念闲适地朝窗外张望,承琴捧着兵书过来,虽然略有不忍,却也只得硬着头皮,搅扰常清念的好心情。“娘娘,这眼看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