西格对于时倾意的到来一点儿都不意外,甚至还有些兴奋。
时倾意用俺答语说了一遍定远侯的名字,然后紧紧地盯着西格,“你认识我父亲?”
“当然。”西格眼中尽是嘲弄,“大祁朝鼎鼎有名的定远侯,谁人不知。”
在远处的裴亦寒将这一切尽收眼底。
旁边的狱卒小心翼翼地抬眼看了眼裴亦寒,问道:“殿下,需不需要……”
狱卒的话还没说完,就被裴亦寒打断了。
“不需要。”
裴亦寒说完,直接转身离开。
他知道,时倾意一定会把她和西格说的每一句话都对自己详细地说一遍的。
牢狱里的霉味不断地侵占时倾意的鼻腔,她用衣袖捂住鼻子,“所以你的意思是什么?”
西格在杂草上换了个姿势,他丝毫不在意杂草下跑来跑去的老鼠,“我想用消息来换。”
“换什么?”
时倾意的声音闷闷的。
西格仰头,“换我离开这里。”
“我没有这个能力。”
时倾意道。
西格应该还不知道,自己现在已经沦为了一个小小宫女,哪有什么权利能将西格放出来。
“哦?”
西格坐直身体,开始上下打量。
“你可以换一种。”
时倾意提议道。
西格哈哈大笑,“可以,那我换你们太子的项上人头。”
时倾意一听,直接起身,“既然如此,那你口中关于我父亲的秘密就烂在你肚子里吧。”
和那人一样的脾气,西格低低地笑道。
“我告诉你,是因为你父亲曾经帮了我。”西格闭上双眼,“这样我也算是还清了人情,不欠他什么了。”
“包裹书信的布上有一种花的味道,冬绯。”时倾意转回身来,率先问道。
西格将眼睛睁开一条缝,“在你们那里,也有一个人,他在府里种植了大片的冬绯。”
时倾意的双手握住牢狱里的铁栏杆,迫不及待地道:“所以元凶是他!”
西格点点头,又道:“不只是他。”
等到时倾意离开牢狱,她还没有从情绪中缓过来。
外面下起了雨,淅淅沥沥地从天上落下来。
她脑海里还回想着西格说的话,“你父亲曾经救过我的命,若不是我们大战在即,或许我会只身前往京城,亲手杀掉那些人。”
“出来了。”
裴亦寒将手中的伞向时倾意那边倾斜。
“殿下。”
时倾意现在有一肚子的花想要对裴亦寒说。
“回去说。”
时倾意踩在深深浅浅的水沟里,溅起的污水打湿了她的裙摆。
回到屋里后,影三拿来热茶,递给裴亦寒。
“说吧。”
裴亦寒道。
时倾意抬眸。裴亦寒好像知道自己有话要说,而且,已经做好了准备。
时倾意将牢狱里她和西格的对话一五一十地告诉裴亦寒。
“求殿下帮奴婢报仇。”
时倾意跪在冰冷的地面上,伏首道。
裴亦寒之所以认定时倾意会找他,就是因为他知道西格或许知道什么,就算他告诉了时倾意,时倾意也不能自己去报复那些人。所以只能来找他。
“孤帮你?”裴亦寒转着手里的珠子,站起身来,“孤可不会白白地帮你。”
时倾意的眼泪落在地面上,很快蒸发不见。
她哽咽道:“什么代价奴婢都愿意承担。”
裴亦寒蹲在时倾意面前,“嫁给孤,给孤做妾。”
什么?
时倾意不可置信地抬头,泪眼婆娑地看着裴亦寒。
“等你成为了孤的妾,你的事,就是孤的事,不对吗?”裴亦寒道。
时倾意仿佛失去了所有力气般用头抵住地面。
裴亦寒的折磨手段总是这么犀利。
不是让她做妻,而是让她做妾。
不过她的身份哪里有资格做太子妃呢。
恐怕这个妾,她还要“感恩戴德”吧。
“不愿意就算了。”裴亦寒重新坐回位置上,慢条斯理地拿起茶杯。
“奴婢。”时倾意仿佛是下了巨大的决心,“愿意。”
裴亦寒知道她这么做有些恶劣了。可一想到时倾意就像蝴蝶一样,随时都会飞走,他就感到隐隐的不安。
如果不用这种方式将人绑在自己的身边,那不论是裴亦成,亦或是皇帝,还有那些在明处暗处觊觎她的人,都会下手。
时倾意坐在床边,捏着身上的棉被。
曾经她很想嫁给裴亦寒,哪怕他只是个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