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0章第70章
荣微满眼尽是无奈,见阿浅一副无法站稳的模样,心里一紧,对她道:“我既把《剑灵录》的碎片给你,便是要你交给长老们,好换取信任,我不在的时候也可以有个依靠。"怎知这小姑娘不知变通,藏了竹简,以为如此才可换取生机,不曾想被折磨成这番模样,又受尽昔日伙伴们的猜忌。
阿浅却摇摇头,声音有些疲惫:“不是的。”
她吸着气,语速很慢,眼神认真极了,道:“阿浅知道楼主不信任.....他们,您又如此重视《剑灵录》,倘若有一小部分被拿了去,我怕......"
话至此,她又被荣微轻轻揽进怀里。
“傻姑娘。
"
荣微熟稔地摸了摸她的锥髻,口中未言明,心里却瞬间知晓了阿浅的意思一-《剑灵录》珍贵,缺少一块或许便会受制于人,她宁可用命护着,也不想把荣微辛苦得来的东西交给长老们。
也是,小孩心性难藏,唯有纯粹之人,才更容易换取别人的信任。良久,荣微又叹息,喃喃道:“看来他们送你出来的时候年纪太小,什么事都还没教过你"
六年前的那个雪夜,在剑雨楼前抱起阿浅的那一瞬间,荣微便心如明镜,知道这小姑娘定是哪一方派来的耳目。
可她的眼睛,她的酒靥,还有至纯至善的言行举止却让荣微少有的软了心。这才将人留了下来。
许是没料到昔日冷如冰杀人如麻的楼主对阿浅如此上心,身后的侍者们皆面露惊恐,回想起这段时日对阿浅的苛责谩骂与拷打,年长女侍者刚幽幽转醒便直接俯身在地,头重重一磕。
荣微半分眼神都没给她们,只问阿浅:“还可撑得住?”阿浅点头,"楼主,阿浅还得去找阿碧。
"
荣微拍了拍她,侧脸唤身后的人:“江陇!”
“属下在。”江陇面容沉肃,握刀拱手。
“去找鳞玉佛使。"荣微将自己的楼主令牌递到他手上,"叫他去罗刹殿把阿碧带出来。"江陇捏紧令牌,看了阿浅一眼,顿首道:“是。"
他说着已经转身朝殿门外走去,又被荣微喊住:“等等。”荣微语调森寒:“找完鳞玉便回来找我,不要离开太久。”她和江陇回到楼内已有一日时间,长老们始终没有大动作,荣微心底隐隐有不安,瞧着江陇身影在拐角处消失,她这才纱袖一挥,“砰”一声关上了七佛殿的门。轩窗外的瓦当下,冰笋已经融化大半,荣微收回视线,终于将眼神落在底下跪着的一众墨衣侍者身上。
香火已燃尽,露出被白烟遮挡多时的雀替。
悠走到她们面前,捏起为首女侍者的下颌。
倏尔,荣微轻轻一笑,扶着阿浅在蒲团上坐下,又给她渡了点内力,这才起身,慢悠“你们在剑雨楼待了多长时间了?”她瞥了颤抖的女侍者一眼,嫌恶地松开了她。想拿出帕巾拭手,才想起帕巾被江陇拿去好长时间,他也一直没有还回来。荣微绕过她们,将竹雨剑轻放在香案上,抬眼看着面前七尊极高的坐佛。十一人,最早来的,至今待了有三十多年,少则,也有三年。“回、回楼主....."年长女侍者瞧其他人大气都不敢出,只好硬着头皮回道,“我们一共二"三十多年。"荣微伸手,折断面前的香火,语气不再平淡,而是毫不掩饰地带着浓烈的矜邪与杀意,"这可比我还要久得多。"
“不敢。"年长女侍者忙哆嗦着道,“楼主在楼内一日,甚过我们十年,自是比之不及。”她脖颈上鞭痕充紫,额角磕出鲜血,红肿一片,却还在往地面匍匐,想要爬到荣微脚边。
口中努力地换取荣微的宽恕:“我们都知道错了,求楼主开恩,放过我们吧!”“楼主大人大量,我们愿意当牛做马,服侍楼主!”
“求楼主开开恩!”
其他侍者们也连声祈求,有的还看向阿浅,抹泪道:“阿浅,你说说话呀!”阿浅闭着眼睛,唇色发白,没有应声。
那人失望至极,只好又看向荣微的衣摆。
她们从前总爱猜测荣微,说褪去冰冷外表的楼主会是什么样的,猜来猜去半天,却没有想过会是这般模样。
到这时候,这群女侍者们才知,江湖中传的女阎罗,平日里对她们不近人情的模样,已算是包容之至。
血腥气,脚底瞬间生寒,牙齿止不住地上下颤抖着。
真正发怒的荣微,是这样的幽寒、冷血、可怖,无需靠近,她们便已闻见竹雨剑上的荣微对她们,动了杀心。
往地面一磕,道:“楼主,请您责罚,我们都无怨言!年长女侍者已经爬到她脚边,拖着那条长鞭,她不敢抬头看荣微的眼,又重重将脑袋荣微像听到什么笑话似的,眼睛似笑非笑,终于分了个眼神给她,"责罚?"美,来,说说看,你们想要什么样的责罚?"
她扔掉手中的残香,抱臂,懒洋洋地倚在佛像前,半点规矩也无,又道:“想得倒挺年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