送走钱夫人母女俩后,楚宁今日在承恩伯府上班活动宣告结束。
接下来就都是自己的休息时间了,楚宁脚步轻快的往自己小院走去。
现在华灯初上,承恩伯府到处张灯结彩,月华轻洒,丫头婆子头前提着灯笼开道,晚上行走在伯府别有一番意趣。
楚宁一路欣赏兴致盎然的回到院里。
见到她回来,院里留守的丫头忙忙的迎了过来,拥着楚宁就又是一阵伺候。
待到钗环卸尽,铅华洗净,楚宁全程都没怎么动手。
楚宁舒坦的喟叹不已,该说不说,抛开一些精神层面东西,现在这生活可比她现代做社畜舒服多了。
念头刚刚闪过,楚宁倏的又黯然了眼眸,想着自己刚刚进来这具身体时,混沌中见到的原身毫无求生欲.望在看到她时那如释重负的模样,只希望原身现在已经得偿所愿另获新生了。
楚宁轻轻敛了敛的眉,事已至此,多愁善感无益,还是多多珍惜当下,才不负原身托付己身之殷殷。
原身先前在承恩伯府的日子可没这么舒坦,要不是这次大病,丽妃娘娘着紧,遣人到伯府着重提点要求务必要精心看顾家中女儿,不得有失,不然她哪里能有现今如此正经伯府千金待遇的?
承恩伯府子息甚多,女儿也不少,正常来说,丽妃不会如此着紧。
盖因承恩伯府无甚出色男丁,而女儿长成的目前就楚宁、楚缨两个,其她的都还小,暂时派不上什么指望。
因此,目前承恩伯府唯二成年的两位姑娘就显得十分重要,不容有失。
所以,才新得了皇子的丽妃就对承恩伯府目前唯二长成的姑娘十分上心,从日常生活到婚配无不操心。
说实在的,要不是丽妃娘娘一力主张,陇安江家这等人家的亲事未必能落到原身头上。
陇安江家,清流世家,虽然现在有些败落,但瘦死的骆驼比马大,人家家族在文人中还是颇有号召力的,一般来说是看不上承恩伯府这等靠裙带关系上位的伯爵府的。
这次要不是九皇子被记在了丽妃娘娘膝下,恐怕这桩婚事还没这么顺利的。
不过,想到原身的死之诱因,楚宁忍不住暗自嗟叹,甲之蜜糖乙之砒霜,大抵也正是这桩婚事才加速了原身的死亡吧?
心有点不静了,楚宁赶紧坐在桌前开始练起了书法。
得益于现代她喜欢读读古汉语、诗词歌赋什么的,阅读现在的书籍对她来说不是问题,可写字却还需要多加练习才行。
好在原身不甚喜读书,读书不过认识字而已,字更是写得少,尚谈不上什么字体不字体的,因此,楚宁倒也不必特意练习原身的字体,只按照自己熟悉的方式来即可。
楚宁悬臂书写,慢慢的压下了有些浮躁的心思,很快静下心来沉浸其中,一篇卫夫人《名姬帖》临摹完,楚宁拿起端详了一遍,嗯,再多多临摹几遍,应是可以作为丽妃娘娘的中秋献礼了。
送礼嘛,投其所好才好。听说丽妃娘娘得皇上宠爱有加的一大要因就是喜欢读书,此事既然能传闻出来,即便其中再多演义之处,总有几分真在内里的。
更何况,以丽妃目前对承恩伯府的期盼,送上自己所做书画,想来她应是欢喜的。
二更天的梆子响过,楚宁放下书本睡了。
早睡早起身体好,可不敢熬夜了。
楚宁睡下了,正房院的灯却是直亮到了半夜。
钱夫人抱着楚缨又是惊惧又是心疼:“怎会这样?怎会这样?我的儿,苦了你了......”
翌日辰时,楚宁按例来到寿安院给老太太请安兼吃早餐。
自从丽妃娘娘发话要精心养好府中姑娘后,承恩伯家姑娘们除中午外,早晚都跟老太太一处吃饭,享受伯府最顶端的饮食待遇。
楚宁进屋,屋里一群小姑娘都站起相迎,一向见她没甚好脸色的楚缨也一反常态:“大姐姐。”
楚宁神色如常温和的笑着点头还礼,旋即上前对着陈太君行礼问安:“祖母。”
众请安女眷都到齐后,当家主母钱夫人照例压轴进门。
钱夫人今日面色很是不好,即便是施加了浓浓的脂粉,还是难掩憔悴的面皮、红肿的眼皮。
陈太君看了几眼,末了终是没忍住问了:“老大家的这是咋啦?”
钱夫人扯着嘴角不甚好意思的笑笑:“昨日江家登门,儿媳一个不留神忽然想到缨儿她们在家的日子恐不多了,一时忍不住有些难舍心伤,哭了一场,惹老太太见笑了。”
楚宁眸光微动,钱夫人竟然在江家之后提起楚缨,这话可跟她在涉及楚缨时一贯的谨慎多有不同。
心念动处,楚宁暗自摇了摇头,她这才来多久呢,竟然也被同化了多思多想。也许是想多了。
陈太君听闻却是放心了:“我还当时出了啥事儿呢。姑娘家大了,自该出门子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