个镯子还给他。
持续多年的战事已近尾声,有消息说大军不日便要凯旋,她想再等等。
魏如青摇了摇头。
江宗平的眼底浮起一丝失望:“你可是担心去了庆州人生地不熟?你放心,就是我饿死了,也不会缺你一口吃的。咱们是表兄妹,是一样爱花的知己,我定会护好你。”魏如青还是摇头:“京城多好,繁花似锦,只要肯拼便有很多条路走。”
她没有提齐靖叫人听了烦心,也不好提小姑姑的私事。这个说法,江宗平也不能否认,京城确实更有机会出人头地,闯出名堂。
似乎经过一番斟酌,他重重点头:“那好!我便在京城拼出条路,终有一日叫别人看得起我,也终有一日,不叫你遭人欺负。”
“嗯!”
其实,去庆州做花草生意的提议,在提出来的那一瞬,便说进了魏如青的心心里。
单靠她自己,不知是否能在干得动的年纪,拥有自己的花圃。阿兰说要帮她,可阿兰顾自个儿都吃力,未必真的帮得了她。
表哥是有经验的,至少比她有经验,东山再起很有希望。
可是这天晚上,为了稳住动摇的心,魏如青还是在自己手臂落下了一支香,烫得她满头汗。
这样的好事儿,这样的捷径不应当奢想,若去了庆州,便只能依赖表哥。靠山山会倒,虽然自己来会慢些,好歹一步一个脚印,踏实。
烫了一个疤,便再也不想跟表哥回庆州的事儿了。这天晚上,魏如青疼得睡不着,又总感觉心烦意乱,直到连耗子都睡了,她才浅浅入了眠。
接着却又做起了梦。
她梦见齐靖穿着大红的喜袍,来闵国公府接亲。闵国公派人把她五花大绑送上花轿,阿兰在轿子后头追,哭得撕心裂肺。
梦境一转一一天上的月老阴森森冲她笑,将她和齐靖的名字绑上双股的红线,打了个死结,又在死结上打了个死结……
一直在打死结。
她陡然惊醒,惊恐坐起来,吓得满脑袋都是汗。过后几日,她每晚都做噩梦,以至于整个人都恹恹的。好在齐靖没再来招惹她,不然她怎么着都要去求个符纸驱驱邪了。
“什么!我?"阿兰唰一下站起来,急得面前的糕点都打翻了。
蒋夫人眉心愁云不散,沉沉叹了口气:“为娘本没同意,奈何你爹不听我的,急着应下了。陛下那边虽未下旨赐婚,可已经口头上允了。”
闵国公府与四皇子的婚事就这么定了,要娶的居然是阿兰。
阿兰急得哪里坐得住,原地直打转:“怎么办,怎么办……娘,我好怕啊!”
她已经靠做衣裳成功地感动了母亲,勾得母亲难舍她离家,暂且将她的婚事按了下去。
可万万没想到,父亲那边却硬是拍了板。
蒋夫人鬓边发了白,人显得老了几岁。近来烦心事太多,她除了安慰几句,便再不能为女儿做什么了。她拉着阿兰的手,舍不得放:“再怕也没办法了,事情已经定了。只是,念在你在家时日不长,规矩也没有学完,四皇子那边不急成亲,答应让你再留家一年。”总之,这次联姻四皇子和闵国公都很看重,许是不想生出波折,非要尽快定下。
阿兰心慌,撇嘴问:“那、那君华呢…明明她比我更合适呀。”
都说她不够聪明,可是她分明看出来了,君华想要嫁给四皇子,而且也比她更适合。
不提君华还好,一提君华蒋夫人更是为难,皱着眉头又叹一声,默了片刻方道:“娘会为她寻一门好亲事的,这你就不必操心了。”
她心心中担忧,怕阿兰担不起四皇子妃的身份,也受不了那么多规矩,嫁过去未必是福。两个女儿里,反倒是君华更合适些,从来都叫人放心。
可国公爷非要定淑华,说亏待了淑华这么多年,婚事上更不能亏待,不然外头人肯定要说闲话,会坏了国公府的名声。
再者,君华虽懂规矩,可生性要强,那四皇子也是个强势的性子,日后两个人难免碰出不合。若是换成淑华,虽规矩差了些,可也必然不敢顶撞四皇子。这番分析,说得蒋夫人心头发堵。
这哪是替女儿考虑,这分明是在替四皇子考虑,帮人家找个好拿捏的妻子。
蒋氏有时候真不懂这些男人,自个儿的亲骨肉作贱起来,竞半点也不心疼。
埃………
穆清院。
孙君华已将自己关在房中大半日不曾出来,说是头疼,连春香也没许进去伺候。
屋中静悄悄的,“啪嗒",眼泪落在膝上,晕出深红的颜色。
她吸吸鼻子,觉得眼睛肿胀得难受。
到底没有选她。
母亲今儿来找她,同她说了那桩婚事,定的是姐姐。许是知她心中难过,母亲特地安慰她一番,说,将来一定会为她选一个知冷知热的夫君。地位、权势未必高,但一定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