脸,比上回嘲讽奴婢庸脂俗粉时还吓人。”“发生了何事?"林施微问。
玛瑙的头摇得像拨浪鼓:“奴婢不知。他来的时候便是这样,晚膳也没怎么动,倒是喝了不少酒,方才沐浴完又叫了酒……
魏令嘉并非酗酒之人,也因她不喜酒气,在她面前滴酒不沾,眼下很不寻常,这不寻常似是呼应了两日前不停跳动的右眼皮。
林施微心神不宁,命人先熬些醒酒汤,自己躲在帘子后偷偷观察,见他除了喝闷酒也没甚吓人之处,想来是玛瑙夸大其词。她扇了扇周围的酒气,兀自回寝卧,卸妆梳洗沐浴,收拾完毕,头发都要烘干之际,房门当即被人不客气地踹开。
魏令嘉一身酒气:“我不过来,你都要睡着了吧?”“没有,我正打算烘干头发再去服侍您的。“林施微坐在梳妆桌前,仰首望着他。
烛火摇曳,灯下的美人长发及腰,泛着缎子似的光泽,未施粉黛,一张小脸颜色分明,白皮肤浅红色的唇,乌黑的眼珠儿水润且平静,就那般柔柔望过来,令魏令嘉有片刻失语。
小宁福一福身,安静地退了出去。
魏令嘉踱步上前,蜷了蜷手指,仍是一把攥住了林施微胳膊:“我们得聊聊,先陪我喝一杯。”“您这是怎么了?“她用力扣他的手指,身体不由自主被他拽出房门,只能一溜小跑地追着他步伐。魏令嘉不答,盘腿坐东次间炕上为自己斟满一杯,一饮而尽,示意她坐下。
此刻的他穿一件晴山色绢衫外罩苍灰素纱,绢衫压花是青绿色的山水暗纹,不仔细瞧,辨不分明,只觉儒雅华贵,气质若芝兰清风。他的衣衫悉数熨烫得没有一丝褶儿,此刻襟口微微敞开,露出一小截白得反光的锁骨。魏令嘉表面漫不经心,实则挑剔又奢侈,这是个暗中讲究的人。
林施微和缓道:“我不擅饮酒,生来讨厌闻呛人酒味儿,嘉郎莫要为难我。”
“你讨厌的东西多着呢,你还讨厌我,不照样陪我睡觉。"魏令嘉笑吟吟的。
林施微怔怔地望着他,没说话,又垂眸一眨不眨盯着手里的丝帕,半晌才轻声道:“您心思深沉,我自来琢磨不透,有什么不满不若当场讲出来吧,我都听着,有则改之无则加勉,能不能不要再阴阳怪气我了!”魏令嘉扶额,半眯着眼,等她说完了才懒懒道:“我怎么觉着你阴阳的本事比我有过之而无不及。”“施娘不敢。”
婢女端着醒酒汤走进来,小心心翼翼搁在林施微手边,后退几步,轻手轻脚离开。
魏令嘉起身,拨开她搅动醒酒汤的手,坐到了她身畔,紧紧地挨着,林施微只能侧过身,两手抚着桌沿以求拉开些距离,他浑身酒气。
却不意他亲自斟满一杯,递给她:“喝了。”林施微没动,他便捏着她下巴,迫她转首仰视自己:“你总说着敬我的话儿,心里实则冷淡得很,旁人给你点好处,你感恩恨不能下跪,我给的,你只会心安理得地享受,稍稍不如你意,你便在心里记恨。“魏令嘉含笑看着她,“可偏偏又离不开我,知道为何吗?”林施微抿着唇用力扒拉他铁钳子似的手指。魏令嘉凑近她涨红的脸仔细瞧:“这是怎么了,恼羞成怒了吗?"他含了口酒,噙着她倔强的唇,度给了她。酒液顺着嘴角撒了大片,林施微呛得直咳嗽。“你离不开我,因为旁人你惹不起啊,唯有嘉表哥人傻银子多还能护着你,对不对?聪明的林施微可不就死皮赖脸地缠上来。"魏令嘉用温柔的声音说着锋利的话,“其实哥哥的银子比你想象得还多呢,馋吗?馋也没用,你这人不坦诚,心里藏着事,满脑子小心机,这银子呢,我便只给你看,休想花!”
“好好好,我不花。“林施微看他眼神清明,不像醉的样子,但也因为酒,显得格外亢奋,说话做事比平时放肆许多。
可她到现在还不知他缘何生气,林施微无奈望着他。他趁机低首亲了亲她花瓣似的唇,不解地问:“我对你这样好,为何还要三心二意呢?”
“我没有。"林施微拧紧了眉心。
“没有?我且问你前世是否同其他男子有情,身子又给过谁?"他目光倏然冷凝,凉凉地看着她眼睛。林施微眼睫乱颤。
“你怎么一直不说话呀?"他含笑挑眉。
“我到现在也没明白您是怎么了,不知说什么才能让您消气。"她是不见棺材不落泪的主儿。
“是魏令则对不对?你俩睡过!"魏令嘉恶狠狠道。他曾以为孱弱的她为人所迫,适才丢了清白,心中多有怜惜。却不意竞是自愿!被迫尚可说明她心是干净的,此生也是一心一意跟着他,自愿可就严重了!她怎能允许别的男人用脏手脏嘴碰她!
该死的女人!
“我没有!“林施微愤然站起身,泪珠大颗大颗地滚落,不管魏令嘉发现了什么,她都抵死否认。想到前世满身的污泥,林施微抖得厉害,唇色白得一点血色也无。
我就这么可怕吗?魏令嘉不解,迟疑地摸了摸自己脸颊,却又俯身轻含她冰凉的唇:“我又未对你做什么,何故这么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