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熟悉的声音,分明就是洪生!
“哈哈哈,大家听听,多么可笑!戏子与那些青楼女子有何区别?还不是靠卖弄皮肉为生?”
说话之人语气中满是轻蔑与淫邪,言语不堪入耳。
绛莺闻声怒火中烧,几乎要冲进去阻止这场侮辱,但她清楚这雅间之内非富即贵,她一介小小奴婢,怎敢妄动?
转瞬间,她的目光落在林鸿涛身上,急切地说:“世子,那孩子的声音奴婢认得,正是那个技艺非凡的小武生,才十岁,还望世子搭救!”
林鸿涛神色严峻,没有丝毫迟疑,径直上前,一把掀起隔帘,厉声道:
“住手!”
林鸿涛的声音如雷鸣般响彻整个雅间,那嚣张的鞭打声顿时戛然而止。
“过来,到我这里来。”
林鸿涛伸出一只手,眼神坚定,满是温暖与庇护。
洪生脸颊红肿,泪水在眼眶中打转,他慌忙躲到了林鸿涛的身后,寻求庇护。
而绛莺,双目如炬,冷冷瞪视着那些施暴者,气势不输男儿。
领头的恶霸对绛莺的警告不屑一顾,反而怒视林鸿涛:“哪来的黄口小儿,胆敢管大爷的事?活腻歪了吧?”
“你又是何方神圣?”
林鸿涛冷言相问,声音虽轻,却透着不可违逆的威严。
“原来你连大爷都不认识,怪不得如此多管闲事。听好了,吓破你的胆!大爷我是京兆府尹薛大人的亲侄子,薛炳南!还不赶快滚开!”
薛炳南昂首挺胸,眼神中充满了挑衅与不屑,仿佛世间一切都不放在眼中。
林鸿涛嘴角勾起一抹冷笑,目光转向身旁一直默不作声的简极。
简极心领神会,上前一步,身形一闪,瞬间便扣住了薛炳南的手臂,轻轻一拧,只听“咔嚓”一声,薛炳南的手臂无力垂下,疼得他连连惨叫。
“你们……怎敢对薛公子动手?!你们……究竟是什么人?!”
薛炳南的随从见状,个个面露惧色,颤抖着发出质问,显然是被这一变故吓得不轻。
此时,赵班主接到手下通报,匆忙赶来,连忙深深鞠躬行礼,语速急促,语气中满是惶恐与恳求:“世子爷息怒,这几个家伙不懂事,还请您大人有大量,饶过他们这一回。”
说完,赵班主特意朝薛炳南的方向瞥了一眼,语气突然变得严厉起来:“薛公子,您眼前的这位可是安国公府的世子、工部侍郎,就算是您的叔父薛大人,在世子面前也必须恭谨有礼,您怎么可以如此轻率冒犯呢?”
薛炳南咬紧牙关,内心深知今日踢到了铁板,但碍于面子,最后只能愤愤扔下一句:“兄弟们,我们走!”
一群人气势全无,狼狈不堪地搀扶着薛炳南离开,背影尽是落荒而逃的狼狈。
林鸿涛冷眼旁观这一幕,转身对着赵班主,声音冷冽,仿佛带着刺骨的寒意:“赵班主,你的手下竟然纵容外人欺凌戏班的人?”
赵班主脸色苍白,额头上冷汗直冒,赶紧解释道:“世子爷明察秋毫,小的确实没有亲眼见到发生的一切。
那时戏剧即将开场,小的正忙于后台的准备事宜,未能第一时间出来迎接世子上楼。
一听到外面有动静,我便立刻赶了过来。”
事实上,如果不是林鸿涛在场,就算赵班主现身,面对薛炳南这样有背景的人物,恐怕也是有心无力,不敢轻易得罪!
林鸿涛弯下腰,仔细查看洪生的伤势,眼中满是关怀:“去拿些上好的伤药来,要尽快处理好伤口。”
这句话虽是对身边人说的,但每一个字都透露出他对洪生处境的深切同情与关心。 赵班主闻言,连忙点头哈腰,急匆匆地吩咐手下人快速整理行装,一边嘴里还不住地催促,生怕慢待了这位显赫的客人。“快些,快些,世子爷的事情耽搁不得!”
他的声音里夹杂着一丝紧张,又带着几分谄媚。
“这孩子年纪轻轻,命运多舛,真是让人怜惜。如果将来薛公子得知此事,前来报复,可如何是好?”
绛莺轻声叹息,她的眼中满是温柔与不忍,长长的睫毛轻轻颤动,仿佛能捕捉到每一丝哀伤的情绪。
那关切的目光落在洪生身上,仿佛是要将他所有的不幸都包裹在自己的温暖之中。
望着洪生那副楚楚可怜的模样,瘦弱的身躯在寒风中微微发抖,绛莺心里清楚,只要洪生还留在这个戏班一天,他就难以摆脱这种不幸的命运。
离开,是救赎,也是唯一的希望。
林鸿涛用眼角余光扫向身边的绛莺,只见她的睫毛轻轻闪动,眼眶似乎蒙上了一层薄薄的水雾,那闪烁的泪光中,藏着深深的同情与决心。
“世子爷,您能帮助他摆脱这种苦难吗?”
绛莺悄无声息地靠近林鸿涛,低垂的眼帘下藏着恳求的神色,声音轻得像是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