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紧握双拳,竭力控制着内心的愤怒与震惊,每一条神经都在颤栗,却强迫自己保持冷静。
“此事必须查明真相,绝不能轻率定论。简极,即刻带人前往花园,查看现场,收集一切可能的证据。”
他命令道,语气中的不容置疑让空气都为之一紧。
简极领命,迅速退出房外,留下林鸿涛与管事相对无言。
林鸿涛的眼神穿透眼前的景象,似乎在寻找那些隐藏在阴影之下的线索,他的思绪飞快旋转,试图将所有碎片拼凑成一个完整的画面。
“管事,你先下去休息,我保证,此事我林鸿涛必定会给你一个交代。”
他沉声安慰,言语中蕴含着坚定的决心,那不仅仅是对管事的承诺,更是对整个府邸秩序的一次重申。
管事哽咽着点头,抹去脸上的泪水,蹒跚着离开,背影显得异常落寞。
林鸿涛则站起身,踱步至窗前,窗外的天空灰蒙蒙一片,似是预兆着即将来临的风暴。
他深吸一口气,转头望向棋盘上未完的棋局,每一颗棋子都仿佛承载着不同的命运与选择。他突然意识到,这府中的每一幕悲喜剧,又何尝不是一场场权力与情感的博弈?
正当他沉浸在思绪中时,门外传来轻微的脚步声,随即,赵曼香的声音柔柔响起:“涛儿,发生了何事?外面的哭喊声……”
林鸿涛转身,看着妻子款款步入,她的眉宇间透露出关切与不解。
他简要说明了情况,目光复杂地望着她:“这事,你有何见解?”
赵曼香的神色变得严肃,她缓缓摇头:“此事关乎人命,须谨慎处理。我与你同去,或可从旁协助,毕竟,女子之间的事情,有时更为微妙。”
林鸿涛闻言微微颔首,他知道,妻子的智慧与敏锐,往往能在关键时刻发挥意想不到的作用。两人并肩走出房间,向着花园方向行去,他们的身影渐渐融入了渐暗的天色之中,留下的,是一室的沉默与未知的前路。
与此同时,整个安国府像是一幅巨大的画卷,每一个人物,每一个场景,都以各自的方式在画卷上勾勒着自己的故事线,而这其中的爱恨情仇、忠诚与背叛,正是构成这幅生活长卷最真实的色彩。
林管家夫妇,皆系府邸血脉,自幼在这深深庭院中成长,林管事作为府上林鸿涛的得力助手,负责对外交涉一切繁杂事务,他的妻子则以内务大总管的姿态,牢牢把握着厨房物资采买的命脉,夫妇二人在国公府中的位置举足轻重,他们的勤勉与忠诚赢得了府上下人的一致尊敬。
一双年少的儿女也继承了父母的忠诚,各自在府中有条不紊地履行着自己的职责,成为了国公府中不可或缺的新鲜血液。
“此事关乎府中秩序,我必亲自处理,你先稳定情绪,务必细致周到地安排好莲儿的身后之事。”
林鸿涛话音刚落,侧首对着一旁的贴身侍女绛莺吩咐道,“绛莺,速去库房提取白银二十两,交付于林管事。”
绛莺听令,脚步轻盈,几乎无声地取来银两,恭敬地递至林管事手中。
林管事握着沉重的银两,泪光在眼角闪烁,声音哽咽:“世子爷,小的并非为了这些银钱,只是希望莲儿能有个公道。”
林鸿涛的声音沉稳,如同冬日里厚重的霜雪,不容分毫质疑:“你的用心我心知肚明,但这银钱,也是你应得的安慰。”
林管事沉默片刻,最终收下了这份心意,向着林鸿涛重重磕头,而后带着满腹的心事缓缓离开。
“简极,立即去请少夫人到正堂来。”
林鸿涛的命令如同冰川裂开的响声,冷冽而直接。
约摸半盏茶的时间过去,赵曼香面容紧张,步履匆匆地踏入正堂,神情显得十分不安。
“世子爷,是林立群的家人在齐芳院前起了争执,所以小妇人才来迟了一些。”
赵曼香喘息未定,小心翼翼地望了林鸿涛一眼,不敢擅自坐下。
“莲儿究竟为何触怒了你?以至于你在众人面前对她施以百鞭之刑?”
林鸿涛的质问仿佛冬风般凛冽,每个字都透着刺骨的寒气。
“她……她对我不敬……”
赵曼香言语闪烁,目光游移不定。
“如何不敬?但说无妨,我洗耳恭听。”
林鸿涛的目光锐利如鹰,直视着赵曼香,不给她丝毫回避的机会。
赵曼香犹豫片刻,偷偷看了一眼绛莺,似乎有什么难以启齿的秘密。
绛莺心领神会,悄然退出正堂,留下一片寂静。
“说吧。”
林鸿涛面若寒冰,眼光中没有丝毫暖意。
赵曼香却依然选择了沉默。
“本想给你一个自辩的机会,既然你选择沉默,查清事实对我来说并非难事。”
林鸿涛站起身,准备离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