面对慕辰那不容置疑的严肃询问,丫鬟折桂心头一紧,哪里还敢有任何保留?她咽了咽口水,将午后东院中那令人难忘的一幕,细细描绘,仿佛重新置身于那紧张压抑的氛围中。
“那时,红袖小姐因为被王妃训斥,回到东院后便被限制了自由,表面上看起来还算镇定,但那紧锁的眉头和冷凝的面色,已泄露了她心中的不快……”
“之后,到了晚餐时间,我战战兢兢地前去侍奉,不料在递汤时,手一个不慎,沸腾的热汤溅出一滴,不偏不倚落在了小姐的手背上。顿时,小姐脸色一变,一个巴掌迅疾落下,厉声问我是否也想欺侮她。”
“我连忙跪地磕头,声泪俱下地请求原谅,可是我的解释似乎只增添了小姐的怒气。她命令我自己扇自己耳光,并要求我在内室跪下,除非得到特赦,否则不得起身……”
“我就那样跪到了黄昏,直到小姐午睡醒来,似乎心情有所好转,亲自为我涂抹药膏,随后嘱咐我来此等候王爷,务必请王爷前往东院。看着小姐那恳切的目光,我不由自主地答应了,王爷,请您相信奴婢,句句属实,绝无虚言!”
说完这些,折桂的身子微微颤抖,泪水无声地滴落在地上。
她深知王爷的愤怒足以改变她的命运,后果可能比此刻的屈膝更为残酷。
室内静默得只能听见彼此的呼吸声,沉重而压抑。
时间仿若被拉长,直至慕辰的声音打破了这份死寂,沉稳而冷漠。
“你回禀她,说我政务缠身,近期无法前往探望,让她安心养胎。关于蔺家的事情,我会为她主持公道。”
即便已经站在东院的大门外,慕辰的脚步最终还是没有跨越那道门槛。
他的心中太明白了,红袖所求,不过是他能站出来维护她,给她撑腰。
但是,他曾对姜明珠许下的承诺,那份在王府内会尊重她的誓言,让他不能轻易背弃。
若是在姜明珠刚刚处罚红袖之后,他就去为红袖求情,那么他未来的任何保证,还能有多少人相信?
如果不去为红袖辩解,这一夜过去,只会加深她的不满和怨恨。
然而,何必为此挣扎?也许,保持距离,让红袖意识到在她与蔺家之间,他是站在她这一边的,能够稍微缓解她的不满情绪。
没过多久,折桂在王府总管的陪护下回到了东院,传达了王爷不来的消息。
多亏了总管从中调和,红袖的怒气才没有直接倾泻到折桂身上,让她侥幸避过了这一次风暴。
事情结束后,折桂恭送总管出门,心中充满了感激,低声说道:“谢谢总管的关照,以后侍奉小姐我会更加小心。若真有什么难处,我一定去找王妃,您说的对,在这王府里,或许只有王妃能帮助我了。”
总管的身影消失在夜色中,王府再次回归一片沉寂。
只是在这昏暗的灯火映照下,人心的暗流涌动,有怨恨,有失落,各怀心事。
帐幔轻垂,红袖散乱的长发如墨,身穿素雅的寝衣,依偎在床边,手指轻轻抚过腹部那隆起的小生命。
那小小生命的轻微蠕动,以及那微弱而坚强的心跳,似乎在诉说着即将来临的生命力量……
红袖的眼神幽深,嘴角勾起一抹冷意:“你的父亲,他的心现在全放在另一个女人身上,甚至不在乎你,孩子,娘从未经历过这样的屈辱,实在无法想象未来就这样生活下去……”
“那个女人,娘想要不惜一切代价除掉她,孩子,你会支持娘的,对不对?”
夜风穿过房间,轻轻摆动着帐幔,仿佛在应和着她未尽的话语,也仿佛在预示着即将来临的变数。
次日破晓,当第一缕阳光透过窗棂洒入房间,姜明珠缓缓睁开眼睛,翠喜便急匆匆闯入,满脸激动地汇报着昨晚的最新动态。
“小姐,您知道吗,昨晚红拂那丫头又不吃不喝,说自己身体不适,想要引王爷去东院看她。王爷差点就去了,可最后不知怎么的,中途改了主意,折返回来了。我当时一听,差点笑得肚子疼!”
翠喜对红拂素无好感,尤其是因为她曾对小姐不利,见红拂计谋未成,心中暗自庆幸,仿佛是报了一箭之仇。
而姜明珠则显得波澜不惊:“这也没什么奇怪的。我已经和王爷坦诚相谈过,谁才是真正的救命恩人,若他真的在意,真相迟早会浮出水面。”
这段日子以来,她与慕辰之间的关系有所缓和,对于昨晚的变故,她并不感到惊讶。
蔺雪茹与红拂,两者都有各自的算计,如果不是蔺雪茹居心不良,想要借红拂之手对付自己,事情又怎么会发展到这一步?虽然心里明镜般通透,但她依然保持着对外界对蔺雪茹关心的模样。
正当这时,云雀鬼鬼祟祟地溜进了屋。
“小姐,您猜怎么着?”
云雀神秘兮兮地说,“我早上看到王爷悄悄往偏院去了,只带了一个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