见嫡母袒护梅嬷嬷,她不由将矛头转向了一旁的绛莺:“我一回来,这丫头便得寸进尺,处处与我作对。”
“是啊,都是我们的不是,未能将你捧至九霄,甚至连月亮都忘了替你摘下来。”
国公夫人语气悠悠,略带讽刺。
盛淑雁初闻此言,内心窃喜,待完整听完,脸色瞬间僵硬。
“娘,我又未曾让你去摘月亮啊。”
她反驳道,语气略显无奈。
“那你看,我这屋里有何物是你中意的?不如这样,我搬出去,这屋就归你如何?”
国公夫人笑得云淡风轻,话音里却藏着几分锐利。
盛淑雁闻言,不禁真地环视起夫人房间,心中权衡。
“可还满意?”
国公夫人将茶杯重重放下,眼神犀利。
“我……我哪敢侵占娘的居所。”
盛淑雁先是惊愕,随即嘴角抽动,意识到自己的失态。
“夫人,淑雁在家受宠已久,在塞北之时,家中最好的皆是紧着她来……”
柳姨娘忙赔笑着补充,毕竟盛淑雁的婚姻还需仰仗嫡母之力。
“主子说话,何时轮到你插嘴了?”
夫人目光如炬,猛然转向柳姨娘。
柳姨娘心中虽有不甘,却不敢发作:“是,奴婢知错。”
“柳姨娘,你也有资格直呼淑雁的名字?”
夫人声色俱厉,质问道。
“妾身……是一时失言。”
柳姨娘连忙低头,惶恐道歉。
“姨娘在府中竟受到这般对待?!”
盛淑雁难以置信,目光在国公夫人身上来回游移。
昔日塞北,柳姨娘在内宅权威赫赫,边疆将领及地方官宦之妻女,哪个不对她恭敬有加?
如今到了京城,何以地位一落千丈?
“看来,是我平日过于宽纵,竟未将规矩教予妾室,导致女儿误解,认为我苛待姨娘。”
国公夫人轻叹一声,神色间尽是无奈。
“夫人,二小姐年幼无知,还望您莫要介怀。”
柳氏急得满头大汗,不停给盛淑雁使眼色,后者却倔强地选择视而不见。
“罢了,我累了,也无心用膳,先回房休息。你们也散了吧。”
国公夫人站起身,搀扶着梅嬷嬷缓缓步入内室。
“这到底是怎么回事?!不是说为我接风洗尘吗?”
盛淑雁不满地四处张望,语气中夹杂着怨怼。
“哼,一个庶女,竟屡屡顶撞嫡母,真是少见。”
赵曼香冷哼一声,牵起绛莺的手,径自离去。
一番波折之后,宴席未开,反倒是见识了一位不知天高地厚之人。
“你说什么?!”
盛淑雁怒火中烧,拦在赵曼香面前。
“就是在说你,听不懂吗?来人,将二小姐送回观水院。”
赵曼香吩咐道,语气不容抗拒。
两个老仆应声而至,一左一右架起盛淑雁,不顾她的挣扎,直向门外而去。
绛莺心中明镜似的,二小姐这般性情,难免惹人生厌。
在观水院刻意不予理会,更不显露半分软弱,因她深知,自己真正依附的是国公夫人的权威。
在权力场上,唯有紧抱那最坚实的大腿,无须对每个机会都趋之若鹜。
次日,国公夫人特地请来宫中退休的老嬷嬷,专司教导盛淑雁礼仪规范。
那位嬷嬷手段严厉,起初盛淑雁常常顶撞,嬷嬷则命人加以管教,惩罚她以手心挨板。
经过一个多月的严格调教,盛淑雁的言行确实收敛许多,至少面对国公夫人时能依礼行礼,不再口无遮拦。
而此时,一封来自安国公的家书悄然抵达。
信中,安国公恳切请求夫人关注二女儿的终身大事,望能妥善安排。
夫人长叹一声,对于庶女,若其孝顺明理,夫人自会尽力助其觅得佳婿。
毕竟,在贵族世家之间,婚姻是维持关系和谐、未来相互支持的重要纽带。
但即便盛淑雁试图收敛其锋芒毕露的性格,她的言谈举止仍旧显得不够温婉贤淑,这样的个性嫁入任何家族都可能掀起波澜,非但不能增进友好关系,反而容易结下梁子,种下嫌隙的种子。
这显然违背了通过联姻巩固家族联盟的初衷。
恰逢良辰,汝南郡王府正在紧锣密鼓地筹备一场盛宴,以庆祝王妃的生辰。
国公夫人灵机一动,决定携带盛淑雁出席这场宴会,心中盘算着利用这个机会,让郡王府中的几位少爷与她有个照面,借此窥探他们的心意,探寻一丝联姻的可能性。
即便最终那些出身名门的公子哥儿们对盛淑雁不感兴趣,也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