夏宝珠的大伯一家住在一处有小池塘的大院子里,比花苑大上许多,但人口上却比二伯家的要少。夏宝珠和唐青柳悠哉游哉地走进院里会客的前厅,才刚走到走廊外便听见里面吵吵闹闹的,一男子叫嚷道:“沈碧英!算我求你,不和离行不行?”
而一女子声音却冷静又坚决:“我意已决,多说无益。”
“你怎么这么狠的心啊!”
夏宝珠仍旧是没等通传就直接敲了敲门框,大步走了进去。只见一蓄着胡子的而立男子正跪在地上死死抱住一女人的小腿,毫无尊严可言地祈求道:“碧英我真的不能没有你啊!”
那女子惊慌失措:“你这又是做什么!快起来!”
正对着大门屏风的太师椅上坐着一名看起来十分苍老的男人,他头发花白,满脸愁容。见男子这样的行径,他猛咳几声道:“孽障!孽障!男儿膝下有黄金!你如何跪得下去啊!”
看着一团混乱,夏宝珠不由自主笑出了声,连带着唐青柳也跟在后面投来了好奇的目光。这时那三人才发现来了人,老人最先拄着拐杖站了起来,他怒目圆睁:“好没规矩!你是哪来的野丫头!”
“大伯,多年未见,连我都认不出来了?”夏宝珠主动上前行了个礼,上下打量了一番老者后笑道,“也是,十九年未曾来往,我见大伯也是老多了。”
老人眯起眼睛细细审视了几遍夏宝珠,最后目光停在了夏宝珠的眼睛那儿时浑身一震。他连连后退了几步,好在被刚从地上爬起来的男子扶了一把才没有摔倒。
“你、你是老三家的承业!”
“我现在改名了,叫夏宝珠,”夏宝珠笑着牵了唐青柳的手上前,指着老人道,“青柳,这位是我大伯夏若朝。”随后又指向了扶着老人的男子说,“这位是我大堂哥夏文锦。”在看向女子时,夏宝珠犹豫了。
见状女子主动上前一步,说:“奴家沈碧英,目前还是你的大堂嫂。”说完很不屑地瞥了一旁的夏文锦一眼后说道。
“大堂嫂莫怪,我未曾参加大堂哥的婚礼,所以不曾认得你。”夏宝珠见沈碧英面容姣好,身材袅娜,气质脱尘,心里颇有些惋惜这么个妙人怎么就嫁了自己大堂哥这个草包了。
“没来也好,你大堂哥那婚礼办的,倒叫我被娘家人笑话了好几年,”沈碧英冷笑一声,“没见过新郎官在婚礼当天同别人打赌差点把礼金尽数输出去的。”
“哎呀碧英!这都多少年了!你老提这些旧事做什么!这还有外人在呢!”夏文锦很显然因丢了面子有些着急了。
夏宝珠在旁边听得差点笑出声:“看来我这个外人来得不是时候。”
“承业妹……不是,宝珠妹妹,我没有你是外人的意思,”夏文锦急得抓耳挠腮,“这、哎呀……你身边那个不是我们夏家的人嘛……”
“此言差矣!我是姐姐的未婚夫婿,内人!”唐青柳赶忙贴近夏宝珠身边,一本正经地说。说完之后他才发觉自己刚刚说了什么,随即赶紧找补,“我的意思是,我也算是自家人,不是外人。”
夏宝珠真的忍不住笑了,她戏谑地瞥了一眼唐青柳,冲着脸色难看的大伯夏若朝微微欠身:“既然大伯这儿还有事,我就不打扰了。还得带我夫婿去看看祖父呢。”
“是,是,你祖父也很想你们的,”夏若朝牵强地扯出一个笑脸,“怎么就你一个人来了?你大哥……”
“我大哥当时快死的时候您都视而不见,这会儿就别装关心了吧?”夏宝珠一点面子都不肯给他,直接拂袖而走。唐青柳跟在她的后面也没行礼就走了出去。
真是烦也烦死了,还要见那个老不死的。夏宝珠在心里骂了两句。
见她脸色不算好,唐青柳小声道:“姐姐,我有些乏了,咱们能不能明天再去见祖父啊?”说完他意味深长地看了夏戊一眼,“想来姐姐的祖父慈爱,肯定不会计较这些个虚礼的吧?”
夏戊是个会看眼色的人,连忙接过话头:“承业小姐,啊不、宝珠小姐,老爷不拘这些旧礼,什么时候见都一样。既然姑爷累了,不如老身先带你们回房间休息?”
“我要住我爹娘以前的院子,”夏宝珠给了夏戊一记眼刀,她实在不想拿出一丝好态度给夏家的每一个人,“或者别的什么地方,幕天席地也无所谓,反正我不住那个死老太婆曾经住过的院子,也不会住在那个老不死的隔壁!”
“哎哟小姐啊!”夏戊生怕这话叫别人听了传到夏老爷那儿去了,赶忙说道,“这这、这话可不能乱说的。既然如此,那就住客房吧!你们两个赶紧拿了行李去把最大的那间客房收拾出来!”
“客房?所以你的意思是,我是客呗!”夏宝珠冷哼一声。
夏戊一听心里就慌了,想要补救说点什么,可又什么什么也讲不出来。只能把求救的眼光投向唐青柳。
唐青柳看他一个老人家实在可怜,便悄悄拽了拽夏宝珠的衣袖:“姐姐,我饿了。咱们先吃饭了再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