流放队伍又走了五日到广平城外,再往北经过两个城池,约莫再有二十多天的时间便会抵达北疆。
大家正常在路上走着,东面的岔路口走过来一家三口,男子背上背着一个七八岁的孩童,身边跟着一个穿着一身补丁衣服的妇人。
孩童面色通红,夫妻两个脸上都是焦急担忧的神色,且两人还时不时咳嗽两声。
一看这三人就是要去带着孩子去看病。
突然男子脚下没站稳摔倒在地,他背上的孩子也摔了出去,正巧摔到在前面官差的脚下。
“孩子爹,宝儿……”
妇人急得喊出声,看了摔在地上男人一眼后赶紧去抱孩子,“官爷,对不起,咳咳……”
因为害怕惹怒官差招来杀身之祸,惊吓和担忧的双重冲击下妇人控制不住的剧烈咳嗽。
“官爷,饶命,我们不是故意的,咳咳……”妇人抱着孩子跪在地上不断地求饶,“孩子病重要去城里求医,孩子爹太着急脚下没站稳才冲撞官爷。”
经过连日来见识过晴天下雨,佛祖县令的官差,此时也变得很好说话。
现在大家都相信举头三尺有神明,对百姓说话语气过重怕被神明惩罚。
“无妨,你们也不是故意的,看这孩子怕是得了很严重的风寒,你们快些去看病吧。”
官差没有怪罪,还和颜悦色地说话,妇人先是一愣,随即又是连声的感谢,说话间又夹着几声咳嗽。
这时,摔倒的男子也挣扎着从地上爬起来,手捂着胸口也是咳个不停,男子脚步虚浮地靠近官差。
“谢谢官爷,咳咳……”男子咳嗽几声继续说道:“耽误官爷赶路是草民不是,官爷,你们先走。”
男子拉着妻儿退到路边,弯着腰低着头模样恭敬地朝着押送官差赔不是。
只是谁也没料到因为这几句话流放队伍被迫留在广平城将近十天的时间。
云旖见这一家三口身上穿着打满补丁的衣服,三人又咳得厉害,穷苦人家一定没有银子抓药。
路过这三人时,云旖在男子脚边扔下一块碎银子,还有一个放着几个包子馒头的小包裹。
希望这点东西能让这一家人度过眼下的难关。
男子捡起地上的碎银子和小包袱,绝望的脸上浮现出一抹欣喜,知道这是一支流放队伍,男子将银子紧紧抓在手里没有出声。
只是看着马车的方向眼里满是感激之情。
流放队伍不进城,不过在路过城外的时候,官差让队伍在城门不远处等着,派了几个官差去采购物资。
只是还没等负责采购的官差进城,就见有七八个百姓从城内惊慌失措地往外跑,后面还有官兵在追。
见流放队伍停在城外,那几个百姓不管不顾地朝着流放队伍跑,试图混在里面蒙混过关。
能被官兵追赶肯定是犯了什么事,流放官差也不是吃素的,当下就将人从人堆中抓出来。
“大兄弟,不要啊,你们快点离这几个人远一些。”追赶的官差见此立即大喊。
大黑手里还抓着人,闻言扭着人的胳膊不解地望着追过来的同僚,“兄弟,此话何意?他们不是犯了事?”
“唉呀!”广平城的官差抹了一把脸,脚在地上跺了一下,“兄台,他们几个应该是感染了瘟疫。
怕被烧死所以才逃走,我们也是奉吴太守的命令要将人截住。”
“什么?瘟疫?”
抓着人的官差立即放手,甚至是急速后退到一丈开外的地方。
云旖一听瘟疫二字也是脸色大变。
瘟疫啊,药石无医,一旦感染只有等死的份儿。
据她长这么大听到的消息,但凡得了瘟疫,治不好只能是将一个村子甚至是城池封住,将人困死在里面,最后将尸首全部烧掉。
齐国历史上爆发的几次瘟疫,用的全都是这样的方法。
“兄弟,确定吗?是什么瘟疫?”大黑脸色的表情比哭还难看,刚刚他的手可是抓了这人的胳膊。
他会不会被传染?
啊啊啊,他还没活够,还不想死啊!
同大黑说话的这个官差名叫刘大碗,因为从小吃得多,都要用最大的碗吃饭,所以取名大碗。
刘大碗脸上的神情同样不好看,对着众人摇了摇头,“我们也不是很清楚,是这几个人去医馆看病。
医馆的大夫瞧出不对劲偷偷去给太守报信,说是瘟疫,具体什么瘟疫大夫也没说明。”
“这几个人是城内的百姓,”另一个官差补充道,“他们应该知道自己的病治不好又有传染性,怕被控制起来,所有才逃跑。”
云旖跳下马车,在距离几人两米外的地方停下,“官差大哥,他们是什么症状,广平城得病的百姓多吗?”
在短暂的惊慌过后,云旖镇定下来,想到傅廷泽之前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