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钻研谈不上,不过是无聊时读过几本。”
“爱欲荣华,不可常保,皆当别离,无可乐者。”我双掌合十:“众生皆苦,不若努力修善,往生安乐。”
楚赦之朗声大笑:“小师傅,你是在度我吗?”
“有何不可?”我反问:“楚施主是有慧根的。”
“不了不了。”楚赦之笑得开怀:“独生独死,独往独来,我虽的确是如此,但楚某乃是俗人,不求往生,只求片刻欢愉。我为愚痴,阿难就不必白费心思了。”
“小僧说过,阿难只有师父才能叫。”我纠正了他的称呼,但见他丝毫不放在心上的样子,只好作罢:“不过,小僧刚才在树下等着,确实是有事想与施主说,不知施主可否移步?”
楚赦之欣然同意:“恰好,我也有事要同你私下说。”
我们进了莲台小筑,楚赦之被里面扑面而来的奢侈之气惊了一瞬:“那位表少爷是什么人?竟比镇北侯亲生女儿的房间还”
我为他斟茶的手一顿:“施主还进过赵姑娘的闺房?”
楚赦之尴尬地摸了摸鼻子:“镇北侯常驻守在西北大营,不常回府,所以我之前来过一次他不知道。”
我嘴角一抽,心里暗想,亏得是不在府中,不然就算镇北侯对女儿再放养,也非撕了你不可:“咳,想必楚施主也发现这镇北侯府的不对劲了吧?”
楚赦之很快就从刚才的尴尬中抽身:“那要看九谏你发现的是哪一处不对劲。”
我忍住翻白眼的冲动:“施主,私底下就不必卖关子了。我说的是——每一处。”
楚赦之露出了遇到知己的兴奋眼神:“英雄所见略同,那么我们就一条一条的列出来,九谏,你先来。”
“”这人是有多喜欢玩侦探游戏啊,他当初没去考进士真是可惜了,大理寺少了个人才啊!我无语片刻,还是说了:“镇北侯至今膝下存活的只有一子一女,他与其子常驻西北大营,赵姑娘一直在江湖历练,有时几年都不回来一次,镇北侯夫人十年前就已病故,按理说,这镇北侯府平时几乎没有主人居住,为何一定要布置的如此奢华?”
我捻着念珠,转动的速度随着思考变化:“镇北侯是上京人,侯夫人是嘉定人,这院落却是江南风格。自然,可以说是侯爷喜好这种风格,但我更倾向于——此处有另一人常住,且此人出身江南。”
楚赦之拄着下巴静静地听,也许小和尚自己都没有注意到,当他说到有关王侯将相、朝堂风云之事时,会变得完全不像一个和尚:“为何?”
我将那盏青松悬莲台的香炉推到楚赦之面前:“如果只是单纯的喜欢,不会经常使用这种香炉。”
这种悬挂式香炉是江南地区所特有的,江南潮气重,香饵如果放得太低很容易受潮,但其他地方的人却没有这个烦恼,买这种悬挂式香炉也只是当作一个好看的摆设。但这个房间里的香炉虽然被擦得很干净,但看得出使用率很高。
楚赦之点头:“你应当还没说完。”
“逾制。”我垂眸:“不说别的,就是那人工凿池里的荷叶莲花,隔一段时间就要运来新的。这样频繁的动作,巨大的花销,不可能不被此地知府发觉,但是并没有人弹劾过镇北侯。”
楚赦之对这个小和尚越发感兴趣:“还有吗?”
“再有,便是赵姑娘今日的反应。”我挑眉:“这个就要问施主你了。刚才赵姑娘在你怀中,说了什么?”
楚赦之眯起眼睛,确定当时赵靖柔的声音只有他们二人能听到:“九谏小师傅,你怎么知道她那时对我说了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