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楚兄弟,我本不想这样与你见面的。”
一声并不虚伪的叹息从门外传来,紧接着,宴客厅外呼吸声越来越多,不过一眨眼的功夫,我们已经被黑压压的近百人团团围住,从中走出一个精壮的汉子,他蓄着短须,身高五尺有余却不足六尺,与大多数男人相比略矮一些,却无人敢取笑,因为他就是风云楼二十四门领主之首,一手六合刀称霸武林,人称刀王的魏不凡!
楚赦之没有再维持他一贯的笑模样:“是吗?可在下以为,魏楼主早在欺骗我时就做好了准备。”
魏不凡咳了两声:“我们相识,也有近十年了吧。”他的手习惯性地按上了腰侧的刀柄:“这样的情谊,没想到你会信一个名不见经传的和尚胜过兄弟。”
楚赦之起身站到我身前,呈保护之态:“那魏楼主应当更了解楚某为人,楚某并非朝廷中人,只管查清真相,无权抓人审判。而真相如何,不看人情。”
“哈哈哈!”魏不凡抚掌大笑:“好一个不看人情,既如此,我也不必顾念情谊,可惜啊,你无需保护他,我不会杀那个淫僧,小郡王也不归我管,不过楚兄弟,今日就是你的死期!”
“哧——”一声喷笑瞬间吸引了所有人的注意。我笑完才发现所有人都在看我,不好意思的笑了笑:“对不起,小僧只是突然想到了开心的事,你们继续。”
魏不凡的眼睛不善地眯了起来:“你这淫僧,不要以为我——”
“噗——”我实在忍不住了,拨开楚赦之道:“阿弥陀佛,小僧自问行事清清白白,不知魏施主这句‘淫僧’是从何而来啊?”
楚赦之想到了小和尚和赵靖柔的相处,又想到魏不凡家中那个从不肯消停片刻的魏澄澄,觉得自己好像猜到了些什么,低声问我:“你是不是也给魏澄澄画过花样子?”
我一怔:“如果那位装扮成狱卒的姑娘就是你说的魏澄澄的话,小僧不曾为她作画。”楚赦之一口气还没上来,就听我继续道:“我们只是在讨论她自己写的话本子。”
魏不凡气不打一处来:“他娘的,你仗着这张小白脸骗的她日日去牢房看你,还假传我的命令把你放走,现在装什么傻!”
卫明玦沉着脸,终于有机会插上话:“我说你也不可能那么轻易放了九谏,原来是你自己做了恶事连亲近之人都看不下去,自己不以为耻,却倒打一耙来污蔑九谏,简直可笑!”
魏不凡瞄了镇北侯一眼,见他没有插手的意思,才对卫明玦露出一个不屑的笑容:“小郡王,您如今也不必对我这等粗人摆皇亲国戚的架子,若非你风流债太多扎人眼睛,也不会这么快被盯上。看你这么着急,怎么,旁的玩腻了,又看上和尚了?”
见他嘴里不干不净地要再说出什么,赵靖柔冷冷一拍桌子:“魏不凡,此处是镇北侯府,不是你风云楼,说话不要太放肆!”
赵无极没有斥责赵靖柔,也没有对魏不凡做出什么表示,但没有表示已经是一种警告,魏不凡咽下嘴里的话,咬牙对楚赦之道:“楚兄弟,对不住了!”
说罢,他抽出腰间的长刀,向楚赦之攻去!
魏不凡的刀法称霸武林并非没有道理,纯看招式,六合刀法并不算十分出彩,但搭配纯熟的步法和拳法,以及魏不凡惊人的力度,便会发挥出惊人的威力。魏不凡扬名之战乃是二十一岁力战当时盘踞于扬州漕运要塞的水匪头目费尘蛟,以八十一式缠刀式生生缠死了费尘蛟的升龙掌,何人听了不赞一句真英雄?可惜十年俗世浸染,终是把初心换了颜色。
楚赦之来不及痛惜,因为魏不凡的攻势已近!只见魏不凡左手持刀劈砍而来,右手藏于腰侧,蓄势待发,楚赦之折腰躲过刀锋,折扇带起微风,消解魏不凡右手暗藏的拳力,左腿直踢,正对上魏不凡的右膝,然而这一击落空,魏不凡左膝微曲向右弹踢,躲开了楚赦之的攻击。
无视渐渐围上来的风云楼众人,我的视线集中在楚赦之和魏不凡身上,暗暗皱眉——按理说,魏不凡沾染极乐散的时日已经不短,肌肉应该会出现一定程度的萎缩,但魏不凡好像并没有这方面的忧患,反而目光炯炯,出拳有力,楚赦之手边没有足够杀伤力的武器,有落入下风之势。
“楚赦之!”我看着他手中的折扇,心中有了主意:“用那个!”
楚赦之瞬间明白了,顶着魏不凡警惕的目光,他从怀中掏出一个“暗器”向魏不凡掷去。
“雕虫小技,”魏不凡冷笑一声,轻而易举地将那个暗器劈成两半,随即被飞出的白色粉末呛了好几下:“面粉?”
我和楚赦之同时露出一个笑容——面粉是虚晃一招,厉害的在后面。
楚赦之去白龙寺找我时曾带着一小包极乐散供我辨认,那一小包纯度虽然不算特别高,但已足够挽回颓势。趁魏不凡被面粉呛的没有反应过来,楚赦之屏住呼吸,用最快的速度逼近魏不凡,将一整包极乐散按在了魏不凡口鼻处,然后借着魏不凡的一掌之势飘出重重包围,几个闪身便不见了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