道,这人看起来疯的时候反而最好相处,当他变得像一个正常人一样冷静时,才是他最疯狂的时刻,而他最后这句话,隐隐透着阴冷。
“别担心,我已经选好了替罪羊,想了一个非常、非常完美的理由,完美的我都忍不住佩服自己。”那人摸了摸自己的脸颊:“凉州知府卖国求财,与西戎勾结暗中贩卖人口,透露军机要务被卫明玦撞破,他自己不便出手,便重金收买风云楼追杀卫明玦。小郡王前来镇北侯府求助,却正赶上西戎大军突袭凉州城,小郡王在来的路上不幸遇难,怎么样?”
赵无极冷笑:“狗屁不通,本侯镇守边关十余年,西戎人惧我如夺命夜叉,西北大营就设在凉州城外四十里,突袭凉州城?他们也配!”
“有道理!”那人眼睛里闪烁着崇拜的光芒,兴奋又热情地突然拉住赵无极的手:“那就请大将军借我一样东西吧!”
他灿烂的笑容在此刻突然阴沉,赵无极只觉得手心像被蚂蚁咬了一口,然后赫然发现,两根淬了麻药的细如牛毛的银针在二人双手相交的瞬间被拍入了自己掌心,不过一个呼吸的功夫,全身就已经动弹不得!
那人脸上不再出现那种刻意装出来的恶心的天真,他的表情是从容的,又带着一丝诡异,袖里剑快如闪电:“的确,有你在他们不敢,那如果没有你呢?”
重物落地,轱辘辘地滚了几圈。
“区区凉州知府有什么分量,真正的大鱼是你啊,镇北侯。”愉悦地笑声在空旷的屋内响起:“大将军,借头一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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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什么人影?没见过。”管府门口的门房一脸茫然:“是有什么小偷吗?”
捕快苦着脸吐槽:“什么小偷,是那个很有名的江湖大侠楚赦之,他不知道犯了什么病,今日突然行刺知府大人,知府大人要全城搜捕他。”
“大人被行刺了?”门房大惊一脸紧张:“怎么会这样!那他会不会潜入大人的私宅继续行刺啊?糟糕,府里的夫人们”
“那楚赦之就算再怎么武功高强,也对付不了整座城的官兵,何况现在要找他的也不止我们明日之前,我们一定将他抓拿归案,还请转告夫人们放心,大人今夜就不回这里了。”捕快转达完口信便匆忙离开,他走后,门房脸上的担忧立刻消失不见,他将管府的大门关上,对躲在门后的楚赦之道:“你闹出的动静可真不小,要是将军没安排我来接应你,你会不会被抓住呢?”
楚赦之从门后的阴影走出:“正是因为有将军做后盾,楚某才敢大张旗鼓地挑衅。”
“我也只能帮到这里,初来乍到,再往里就安插不进去人手了。”这个很适合卧底的长相平平无奇的小哥郑重对楚赦之抱拳道:“账本的事就交给你了,楚大侠!”
楚赦之靠着超凡的轻功避开了守卫的视线,心里却不太平静,他总觉得账本的出现过于刻意,却一时说不清楚理由,只是隐隐地有些不安——如果管屛真的有一本机密账本藏在私宅,出了这样的事,怎么会不第一时间赶到这里呢?
“罢了,”他心想,账本估计也是别人给李匡儒的命令,他出现在此不过是与李匡儒的交易,他找就是了,不过嘛他苦笑着想:“把这样吃力不讨好的任务推给我,总感觉这些官场中人对江湖人都带着些天然的恶意啊——”
管屛的书房不算太大,一眼就能望到底,多是些字画文案,摆设有些杂乱,应该有在家办公的习惯,受九谏影响,楚赦之先把墙上挂着的画都掀开看了一眼,下面没有什么挖空的暗格,他又将桌子上的文案通通翻过一遍,也没有类似账本的东西。
“难道在桌面内侧?”楚赦之总觉得这桌子没点机关就太可惜了,可令他失望的是,摸遍了桌子的每一寸都没有发现任何异样,倒是从凌乱的公文记录纸下面翻出了几张写着情诗的香笺。
楚赦之凭着记忆将桌上的东西归为原位,有些苦恼地拿扇子抵着头:“也许是我想错了,那东西并不在书房?”他下意识地将身体半靠在桌子上,却敏锐地察觉到了一丝轻微的晃动——这桌子不平衡!
他毫不费力地将觉得有问题的那个桌角抬起一个弧度,果然!桌角内部被挖空,一本并不厚的书卷起来塞进了这个桌角里!
楚赦之略微翻了翻,觉得这本应该就是李匡儒要的东西,正打算塞进怀里带走,却诧异的“咦”了一声:“什么东西?”
一张薄薄的信纸夹在了账本的某一页中,随着楚赦之的动作飘了出来。他眼疾手快地接住,瞳孔蓦地放大:“这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