赵靖柔也不是傻子,立刻就明白了我的言下之意:“你怀疑那人是我二哥?不可能,我二哥已经死了!我亲自确认了他的尸体!”
我理解她的情绪,安抚道:“谈不上怀疑,只是为了排除一切可能,姑娘也希望查出那人是谁吧?”
赵靖柔还是妥协了,她张了张嘴,有些难以启齿:“我二哥他是在一家妓院死的,但我发誓其中定有隐情,因为他一向不是那样的人。二哥比我大三岁,性子随娘,很是温吞,在外人面前甚至有些木讷,连丫鬟的手都不敢碰,他怎么可能会和人争风吃醋斗殴致死?”
赵怀悯,赵无极第二子,十八岁意外死于妓院斗殴,此事我也曾听过,因为事情并不光彩所以没有对外大肆宣扬,但了解赵无极为人后就不难判断这件事到底有多少猫腻,他不是个连儿子不明不白地死去都会为了名声息事宁人的父亲。我问道:“这件事侯爷是如何处理的?”
赵靖柔说得也有些怀疑:“那时我连夜赶回来见二哥尸身,觉得很不对劲,大闹着要求父亲详查,但他却以影响家风清明为由力压此事,最后匆匆结案,我也因此寒心,彻底不想再回家。”她突然想到之前质问赵无极时他欲言又止的样子:“难道不可能啊?我亲眼看到了尸身,莫非是西域的假死药?可我想不通,二哥也没有要假死的理由啊?”
也许有,只是你不知道而已。我默默地想着,轻轻拍了拍她的肩:“此事未有定论,你先不必想太多。”我会派人查的。
“算算时间,药效快过了,我们应该回去了。”
为了把背后那人留在侯府的眼线引出来,我需要一场能够惊动他们的大混乱,想到这里,我玩味地笑了笑:“赵姑娘,你介不介意替小僧收集一些面粉呢?”
难以通风的密室和粉尘爆炸,不是很配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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古铜的皮肤的雄健男人扎着一头在中原人看来十分怪异的辫子,他像一头棕熊坐在上首,被他盯上的人类就如同被狼咬住喉咙的猎物,此刻,他面前却站着一个丝毫不畏惧他的中原人。
“您就是党项族族长,拓跋甦。”这名看起来平平无奇的中原人双手捧着一个绘着彩漆的木盒:“这是我家主子在信中许诺过的礼物,请族长过目。”
拓跋甦身边的心腹用羌话劝道:“族长,中原人诡计多端,会不会有诈?”
拓跋甦摆手,制止了那名心腹,用生硬的中原话道:“礼物,拿上来。”
木盒缓缓开启,血腥之气扑面而来,饶是拓跋甦再不敢置信,也认出了木盒中的头颅,他顾不上说中原话,举起头颅上下观察:“这真的是赵无极?你们真的杀了他!”
那个中原人脸上露出了一个诡异的笑容,开口便是流利的羌族党项方言:“自然,我家主人一向一言九鼎,那么族长是否也应该履行自己的承诺了?”
“原来你会羌语。”拓跋甦冷冷地看了让自己丢了面子的心腹,对下首的中原人说道:“我拓跋甦自然说话算话,我已联合了泥婆罗和吐蕃的军队,再加上党项八部的骑兵,赵无极已死,我可以向析支神起誓,三天内必定攻下凉州城!”说完,他犀利的目光凝聚在那人脸上:“反倒是你家主人,难道他不是中原人吗?为什么要帮我们伤害自己的国家?”
“我们是一群被自己的国家和君王抛弃的亡灵,我们的主人是游戏人间的神明,他只希望这世间有更多能带给他乐趣的东西。”这人在说起“主人”时,眼中闪耀着狂热的光芒,那种光芒令拓跋甦本能的感到不适:“不过这些族长也没必要知道,我们各取所需,便就此告辞,期待您的胜利。”
心腹不敢再乱说话,等那人走了才迟疑道:“族长,他还没走远,要不要——”
“让他走吧,不用管。”拓跋甦深刻地凝视着手中那熟悉的不能再熟悉的,令曾经的他恨不得生啖其肉的人的头颅,心里竟说不上开心。他将头颅交给心腹:“去把它挂在阵前,发动总攻前,先解决掉他的儿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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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没错,这确实是我吩咐的。”孙全给府中护卫手里塞了一锭银子:“怪我,当时急着回来把她扔下了,现下府里虽是不让出去,但也没说不许进啊!这丫头在府上干了五六年了,一贯老实的,您就通融通融,让她进来吧。”
护卫收了银子,扫了眼在一旁抹眼泪的田可儿,见她衣衫凌乱形容狼狈却仍不掩清秀动人,也没可能有什么危险,便放了行。
孙全一走到没人的地方,便拉了田可儿的胳膊质问道:“彭壑那儿到底怎么回事?是哪儿出了问题?认罪书有没有你的那份?”
田可儿只是哭:“我也不知是怎么回事,进了蔡公子房里连人都没看到就被扔出来了,只看到蔡老爷在和一个男人说话,好像就是前几天到府上的楚赦之。他们逼我去衙门作证,我不敢,以前有捅到衙门的姑娘,进去之后就没出来,他们问我什么我都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