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痛”后背火辣辣地像被十几头刺猬擦过,耳朵也有一阵阵地刺痛。我逃走的速度还是慢了一拍,彻底爆炸时的威力比我预估的大得多,之前在密室顶部动的手脚误伤了自己,跑到一半时密室就连着暗道一起塌陷下来,差点把我埋在里面。
楚赦之进来的第一眼,就是一个血肉模糊的后背和我趴在地上生死不明的样子,急的心跳都停了半拍,急忙去扶:“九谏!你”
“——别喊,还活着。”我有气无力地抬起一只手:“我现在耳朵嗡嗡的,你说什么我都听不清。”
楚赦之松了口气,仔细地看了看我后背的伤,松了口气:“还好只是看着吓人,都是些皮外伤,你吓死我了。”
我缓了一会儿,借着楚赦之的手站了起来:“小僧也没想到局势会发展成这个样子,三天又三天,当真难熬。”
楚赦之下意识地低头,一只沾了泥灰血污却难掩修长细白的手搭在自己小麦色的手掌上,形成明显的色差,竟比他曾在床榻上揉握的许多女子的手更为精致,不由恍惚了一下,将原本想要说的话忘在嘴边。
“九谏师父!楚大侠!”匆匆赶来的官军打断了楚赦之的失神:“我们已将形迹可疑之人尽数缉拿,通往池塘下密室的暗道已经塌陷,是否有重新挖开探查的必要?”
楚赦之一怔,这些官军是没有必要征求自己的意见的,他们是在问——
我推开莲台小筑的窗户:“你们看,池塘的水位是不是好像低了一点?”
楚赦之顺着我示意的方向,目光一凝:“池塘底部被炸出了几条缝隙,水在渐渐往下漏。你们在下面究竟发生了什么?”
我面不改色地说出早已准备好的说辞:“也算是他们自作孽,有人偷梁换柱,用面粉顶替了囤积的极乐散,他们内斗时踢散了好几袋,整个密室里都飞着面粉,我想趁乱离开,他们为了找我点燃了火折子——之后的事,你应该猜到了。”
“现在快些挖,或许能找到活口。”楚赦之没多想,撸起袖子道:“我去帮忙。”
“等等,小僧还有更重要的事要麻烦你。”我按住他的手:“拓跋甦在城外等了三天,等的也许不止是泥婆罗和吐蕃的援军。我担心城内有人与他里应外合,眼下官兵人手不足,或许风云楼的人可以派上用场。”
楚赦之想到已死的魏不凡,眼神微黯:“但那天我”
“他并非死于你手,且那天的情形大家心里都有数。”我用全然信任的目光盯着他的双眸:“魏不凡与你是多年的义兄弟,如今他骤然为国捐躯,对风云楼其他人来说,即便你与他曾经交手,但由你带领会比朝廷的旨令更加容易接受。毕竟,大多数江湖人心里都对朝廷有些疙瘩,不是么?”
楚赦之被说服了:“现在只希望小郡王能带着援兵快点来,不然阿柔和李将军”
“离这儿最近的军营赶过来也至少要到今日下午,我们如今能做的就是守好城内,不叫他们腹背受敌。”我作势要和他一起动身,额头上却随着后背伤口的扯动冒出几滴冷汗:“说来惭愧,魏楼主也算是小僧救回来的,我与你同去,也许能——”
楚赦之连忙拦住我,关切之色一目了然:“你身上有伤,混着泥容易感染,先在这里休息,叫人替你处理一下。”他看着一直垂头站在那里的差役,加了一句:“毕竟,比起我,他们可能更听你的话。”
我没有否认他言下之意,只是郑重道:“多谢。”
马蹄声渐渐远去,我脸上的表情也随着楚赦之的离开凝固下来:“封死两条密道,顺着池子下那几条缝隙,继续挖。”
差役打扮的士兵被前后不一致的命令弄得有些晕:“殿下,我们不留活口拷问了吗?”
“活口,”我唇边徐徐勾起一丝弧度:“我们为什么需要活口?”
寒意一瞬间蔓延至士兵全身,他偷偷地看向窗边眉目如画的僧人,不,此刻那里站着的全然不是九谏和尚,而是唯一拥有王朝名正言顺继承权的六皇子沈冀!
平时在僧袍的遮掩下,一般人都会下意识地忽略这张天然瑰丽的脸上自带的妖邪感,唯有此刻,凝固的鲜血将他带笑的双眸衬得更加殷红,圣洁不再,危险的压迫感令人不寒而栗。
我不知道这个人心中的想法,淡淡吩咐道:“等水全部渗下去,往缝隙中倒入生石灰,即使之后有人想重新开启下面这座密室,我也要他们只能看到一堆腐烂的尸体,你明白我的意思吗?”
从背后之人毫无顾忌地杀了赵无极的时候,我就知道,这人的性格中一定存在着某种疯狂,而他的心腹在李匡儒的介入下仍能快速拿到已被关进大牢的彭壑手中的物证,可见他们这些年在西北的势力是何等庞大。官员、大将、富商盘根错节,岂是我一把急火就能烧干净的?但凡留下一个活口,我的身份就会被一点点的扒出来,我如今尚且无法保护自己,一旦被锁定目标,受我连累的首当其冲便是师父。那么,即便犯下杀孽,即便师父知道后会怪我,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