孤穹一张仙风道骨的脸在无人时充满了扭曲和愤恨,他忍不住狠狠拍了几下桌子,浑身气得燥热,他抽出随身携带的扇子快速给自己降温,一边扇一边自言自语:“该死的魁星楼,该杀的空筝!就知道马后炮,怎么不天天待在屋里算死他得了!难道是我想要剥皮鬼来的吗?可恶,究竟是谁敢这样明目张胆的打白云观的脸面!”
“道长,茶水到了。”一人在门扉上轻轻叩了两下,孤穹飞快把扇子藏起来,收起所有情绪,端着一副无欲无求地模样清了清嗓子:“进来。”
“是你啊,齐师侄。”看到来人,孤穹端的板正的身子也没那么直了。齐凡,算是他的师侄,之所以说“算是”,实在是因为孤穹的师兄弟门下有太多弟子,齐凡只是其中不起眼的一个,像他这样的人被培养出来后就会被派往白云观在各地的分支,孤穹能记住齐凡,主要是因为齐凡是个很会讨好的人,他一心想重新回到白云观,为此不惜搭上全部身家上下钻营,终于得到了与白云观总部和魁星楼往来联络的差事,并死皮赖脸地搭上了孤穹,私下为孤穹做过不少事,孤穹用着他很顺手,答应这次道法大会结束后就把他调回白云观,也乐意提点他几句。
“你终于知道改口,让人不会一看就知道你在攀关系了。不错,你以后也要记住,既然想要回到总部,就不要把那副市侩的嘴脸露到旁人面前。上京和这里可不同,每走十步就是一个贵人。太热切只会让他们瞧不起,只有学会吊着他们摆足架势,你才能被他们放在眼里。”
“多谢师伯教诲,小道明白了。在外人面前您是孤穹道长,但私下里,您对小道而言比亲师父还亲。”齐凡点头哈腰,奉上一盏毫香扑鼻的茶水:“这是观主特意让我拿来孝敬您的,今春新采的白毫银针。您别看这简简单单的一盏茶,都是小道童一根一根采摘的芽头,制一斤干茶就要采摘两三万颗嫩芽,且一年只有十几天的采茶时间,珍稀无比啊!”
孤穹满意地闻着茶香,他在上京多年,为了能与各路贵人说得上话,那些品茶的讲究他学的不不比那些文人雅士差,自然知道齐凡没有夸大:“汤色明亮,隐有甘味,确实是好茶。”
他鼻子动了动,随着齐凡的靠近,一股说不上来的恶臭飘散过来,孤穹眉头微皱:“你身上是什么味道?”
齐凡动作一顿,往后退了几步:“大概是前几日病了,不曾好好沐浴的缘故。”
孤穹嫌弃地挥手:“修道之人,这方面还是要注意一下的,你先下去吧。”再待下去,好好的茶香都要被臭气玷污了。
齐凡低头称是,退到门口关上了门。孤穹这才舒了口气,端起茶盏这正要入口,却见一块石头冲破窗纸,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将茶打翻!
孤穹大怒起身:“什么人!”他正待发怒,却不经意地瞟到泼洒一地的茶水,不过一眨眼的功夫,木制的地板就被腐蚀了浅浅一层,再怎么也反应过来了:“茶里有毒,抓住齐凡!”
打出石子的自然是楚赦之,他快步入内,看孤穹安然无恙方才松了口气:“差点就晚了,孤穹道长,您没事吧?”
看到楚赦之,孤穹劫后余生的冷汗才掉了下来,一时又尴尬又安心:“多谢楚大侠救命之恩,可是齐凡齐凡他为何要杀我?”他作势要追:“得把他抓起来!”
“孤穹道长放心,桑稚已经去追了,我们到时那人还没走几步,应该可以追上。”楚赦之听到了离这里越来越远的打斗声:“不过道长有一点却是说错了。给你下毒之人不是齐凡,真正的齐凡,早在三天前的凌晨就死了,他才是剥皮鬼杀的第一个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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陆桑稚目如寒星,拔剑出鞘,他本是出尘之人,可出尘之人一旦真的起了杀心,这杀心便犹如一把熊熊燃烧的火,所到之处令邪祟颤栗。他只出了一剑,便划破了“齐凡”脸上的人皮,并在他原本的脸上留下了一道深深的血痕。
“我知道剥皮鬼不止你一人。”剑风荡起一片散落的桃花,陆桑稚用剑指着露出原本面容的男人,冷冷道:“告诉我,杀害我师弟之人是谁,我便留你一命。”
“齐凡”,不,观沧澜笑了,他无疑也是个英俊的人,面庞如同刀刻一般流畅深邃,却没有丝毫柔和的弧度。不知是人皮面具戴久了还是他原本的颜色,他的脸很白,与九谏的莹白,和那个叫“朔伽”的少年健康的、奶白色的皮肤不同,观沧澜的白在阳光的照射下,竟然产生像是金属般的反光。而他的双眸宛若深不见底的浑钝,令陆桑稚光是看着就心生厌恶。观沧澜摸了摸自己的脸颊,竟着迷地舔了一口手上的血液:“你的剑气很美,让我的血都变得更加美味了。”
“可是光这些,还不足以让我告诉你你想知道的事哦。”他像一条剧毒的蛇,对陆桑稚吐着信子:“毕竟,她也有非常美丽的地方。其实你和她有相同之处,嗯~复仇的火焰,在看似平庸的皮囊下闪闪发光。”
在陆桑稚厌恶地皱起眉头时,观沧澜终于摸到了自己的武器,反攻就在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