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对着一地残兵败将淡淡道:“我明白各位的顾虑了,既然如此,我们便就此分道扬镳,你们说的对,师姐生前最在意杀手堂弟子的性命,也不希望我们送死。我们是一群无根之人,命比纸薄,若非走投无路,或生来便被抛弃,怎会来做这一行。人情本就淡薄,何况杀手,是我强求了。”
灵猴双子一瘸一拐地走到她身后:“青禾,不管别人如何,我们和你走,决不能让师姐白死!”
青禾对他们轻轻一点头,最后对其他人抱拳道:“我们要赶去各地分部告诉杀手阁的其他人这个消息,自保无罪,青禾不求你们能够帮忙,唯有一个请求——观沧澜视人命如芥草,万不能与之共谋,切记!”
三人匆匆离去,楚赦之回味着青禾最后给他的那个眼神,在打包茶馆内存放的现银交给自己来时扫荡的铁匠铺后,果然等到了已经包扎好伤口的青禾。
“你想见的人让我在离宣城最近的杀手堂分部等你。”青禾屏退灵猴双子,拔下头上唯一的木簪递给楚赦之:“我向师姐在天之灵起誓没打开过这个簪子。不过你比我预估的晚了几个时辰,我差点被打死。”
想到卫明玦强硬地让他在溪水里泡的那一个时辰,楚赦之摸了摸鼻子,有些迫不及待地拧开中心掏空的木簪子,纸太小,上面只写了四个字——“闻三而反”。
楚赦之不解其意:“他可还留了什么话?”
青禾道:“他只说让你别找他,时机一到,转机会自己去找你。”
楚赦之气笑了:“他觉得,我会任他自己孤军奋战?他知不知道观沧澜是什么人啊!”
青禾的脸色在听到“孤军奋战”时有些怪异:“我离开时,他已经不在观沧澜身边了。我也不知道他现在在哪里,所以就算我告诉你观沧澜在宣城的驻地也没用,我逃走了,观沧澜一定会换个地方的。”
楚赦之轻叹:“你刚才说的那些话,有多少是他教的?”
“他的话和师姐的话一半一半吧,”青禾道:“他告诉我,即便我说的再义愤填膺,不管不顾地和我一起走的人也不会有几个的,刀没落到他们自己脖子上时,心里总会存着妄想。我的话,只是在他们心里留个种子罢了。”
她冷笑一声:“我可是亲眼看到背叛三堂主的那个副手给观沧澜飞鸽传信,如果观沧澜知道我和你都来过这里……是会把那些人灭口呢?灭口呢?还是灭口呢?”若非知道那些人不会有好下场,她怎么会那么痛快地放过辱骂醉木师姐的人?
“对了,”青禾睨着楚赦之的脸色:“他还说,如果你拿到纸条后说出孤军奋战这四个字,就告诉你——”
“对于他来说,只要神志还在,就不存在所谓孤身犯险的境地。”
青禾永远记得那个容色绝艳的和尚将簪子交给自己时眼中的神采,仿佛天生的王者——
“孤身犯险、孤军奋战的孤,和孤独的孤可不是一个意思。”他轻轻点着自己的脑袋:“只要有这个,无论身处何地,我都不只是一个人在战斗。”
好的、坏的、胆怯的、勇敢的、高尚的、卑劣的……世间万物都可为他所用,他一人可抵千军万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