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个叫丘南的和尚,是你们做的吧。”
从思绪中回神,姜夙萤想到刚才发生在交流场上那件足以把独孤前辈从自己身边引走的事,老前辈前脚刚走,这个人后脚就找到她这里,如果都到这一步姜夙萤对此事有一丁点疑问,那她就白在观沧澜手下熬这么多年了。
男人眼神闪烁了一下,微微一笑没有否认。
姜夙萤问:“观沧澜也要杀这个人,你嘴上说着与他敌对,目的却和他重合,为什么?”
“公主,萧家虽然已经不愿屈于李氏王族之下,可我们对当今朝廷的立场还是一致的。您可知那丘南和尚出家前的身份?”男人故作高深的自问自答:“他是现在上面那位最心爱的六皇子的亲舅舅。”
他的话如一道惊雷一般在姜夙萤耳边炸开——佛门来到平罗山第一天丘南的失态、楚赦之在她提出交换情报时的威压……九谏的身份呼之欲出。
姜夙萤心里已经下了定论,面上却做出了不敢置信的表情,反过来质问道:“六皇子的外家不是十二年前就全都死光了吗?你的谎话说的也太离谱,就算我远在江湖也知道,当年护国大将军叶阚捷的尸体可是被如今的突厥可汗亲自送回来的,当时上千人都看到的他的尸体,这还有假?”
“公主有所不知,俪皇后叶沐予除了叶阚捷这个兄长之外,底下还有一个弟弟叶时景,不过叶时景在俪皇后还不是皇后的时候,叶家就对外宣称他病逝了,实际上他并没有死,只是出家了,便是现在的丘南和尚。”男人兴奋地舔了舔有些干涸的嘴唇:“派李匡儒寻找六皇子的西北一行大概率是狗皇帝的靶子,我们都私下猜测他已经找到了自己最喜欢的这个儿子,只是在寻找一个最好的机会让他出场罢了。不过……我们怎么能让狗皇帝如意呢?”
姜夙萤若有所思:“你们是想通过丘南把六皇子引出来?那万一他不来呢?”
“如果他不来,就更中我们下怀了。”男人自信满满:“只要沈清死了,我们大可以找人顶着六皇子的名号做任何事情,挑起他们沈家内部的争斗只是顺手,如果能够激起所有江湖人的愤怒……那狗皇帝被我们拉下来也就是迟早的事。如果能再顺手把观沧澜除掉,断那萧家毒妇一臂……公主,您可是我们李氏王族最后的血脉啊!想想您祖上的荣光,和这些年收到的欺辱!您不想报仇吗?不想登上高位让所有人对您俯首帖耳吗?”
在他畅想的未来中,姜夙萤目光渐渐迷离,看起来,她的谨慎在进行最后的挣扎:“我需要做什么?”
男人的脸上露出真诚的笑意:“公主,您什么都不需要做,只需要一会儿找借口把陆桑稚单独约出去即可。”
“您知道的,现在计划出了一点点纰漏,陆桑稚的反应太过及时,丘南现在还没有死,看情况很可能被人救回来,若不趁着此时将他身边的人引开动手,所有事便功亏一篑……而且陆桑稚这种武学上千年难得一见的天才,若再放任他成长几年,以后他到哪里都是最大的变数,臣等无能,思来想去,唯有请公主亲自出马。陆桑稚性格单纯,对您也有基础的信任,您只需拿臣等刚才所说的一切将他约他出去,再&39;不小心&39;用奚誊令划破他身上的任何皮肤,剩下的交给我们便好。”
“连陆桑稚对我的信任都知道,你们究竟在我身边看了多久啊……”姜夙萤此刻的眼神看得男人有些心虚,他正想打个哈哈,却见姜夙萤从腰间的荷包里掏出了一枚铜板:“那么,我们就打个赌吧。”
男人很好的掩饰了自己的不耐烦——区区一个女人,费了自己这么大功夫,要不是眼下人手不够不得不用……“公主,您想赌什么呢?”
“虽然我知道你说自己无能大部分是在自谦,可你们如果真的视我为主,这点东西还要主上亲自动手,好像也没有什么自谦的资本,是真的无能呢。”姜夙萤捻着平平无奇的铜板,眼中没有丝毫温度:“虽然说的天花乱坠,可是我所受的一切苦难,你们也都只是在一旁看看而已……这样一群无能又无情的人,想说服我的话,要付出更多的筹码。”
拒绝,却又没完全拒绝。简而言之,做事可以,得加钱。
“但是,你所说的事又的确很让我心动,没办法,我们就让老天来决定吧。”
男人松了口气,什么嘛,只是想再多要一点买命钱而已,反正早晚能收回来,给她就是——他重新扬起期待的目光:“公主的意思是?”
“正面,我如你所愿的把陆桑稚约出去,至于划破肌肤,或者你们能不能杀了他我就管不着了。”姜夙萤微微一笑,眼波流转间竟有淡淡的妩媚:“毕竟女人的眼泪对付对于像陆桑稚那样的男人来说还是很有用的,我只需说自己是被胁迫的,就算失去了信任,他也不会杀我。”
“反面,留下这封信和奚誊令,今天你说的其他话我就当没听过。不过我可以给你们创造在丘南的药上下手的机会,同样的,你们成不成功,也与我无关。”
男人的笑容有些僵硬:“公主金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