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妃,知道太多对您来说不是好事。”侍女偏头避开了平阳王妃的目光:“王爷也只是希望更好的保护您而已。”
“那他就更该知道我最讨厌欺骗和隐瞒!”不知是怒急攻心还是怎样,平阳王妃咳出一口血来,摩朔伽和高璃同时去扶,见到了她手心的那抹血丝。
摩朔伽对侍女和高璃怒目相视:“你们这些年是怎么照顾我娘的!她的身体怎么会这么差!”
侍女与他针锋相对:“这个问题,你该回去好好问问你爹!谁问都可以,唯独你们魔教的人没资格问!”
高璃被摩朔伽恶狠狠地瞪了一眼,又听见了平阳王妃身边侍女的话,这才后知后觉地想起来这一路的对话,同样瞪大了双眼:“什么!王妃是魔教少主的娘亲?怪不得他一路都在叫阿娘……这事我怎么不知道?”
此言一出,四下皆静,所有人的表情都不约而同的扭曲了一下,包括听了只言片语就已经理清这段说复杂也不算太复杂的关系的陈知府和师爷。
其实,这实在不能怪高璃,不说她从小在平阳王府里长大,没有人敢找死嚼王妃的舌根,她本人又一直在这方面缺根弦,根本不会主动想到去打听。知情人都恨不得把话烂在肚子里,只有从王妃自己的只言片语里才能知道王妃曾经和别人有一个孩子,至于孩子的身份更是被平阳王瞒的死死的。龙台观上摩朔伽当众表明自己和平阳王关系的那晚,高璃恰巧在前一刻昏迷,等醒过来就片刻不停的被七皇子召见,一路上楚赦之心里有事也忘了和她解释,之后便是她在关押活死人的监牢里发疯被打晕,无知无觉地躺了好几天,今早刚醒就碰上了宣城府衙门大乱……所以,这群人里只有她是完全搞不清状况而一直在跟着本能行动,提出这样的疑问也并不奇怪。
有她这么一打岔,架是吵不起来了,摩朔伽和侍女也意识到现在不是内讧的时候,如果今天无法解决掉这些虫子,他们甚至都不能活着出去。
“圣教少主,王妃的身体里有一种来自西域的蛊,这么多年来她一直饱受其折磨,这种蛊毒是你的祖父所创,至于下的人是谁,你猜也猜的到吧?”
摩朔伽面色瞬间煞白:“难道是我爹?可是从我记事起,教里就严禁……”
侍女冷笑:“你也说了,是从你记事起,之前可没有这样的规定,蛊毒这样控制人如此方便的东西,如果不是在它身上栽了大跟头,怎么会舍得轻易舍弃呢?”
平阳王妃打断了她:“够了,这……并不只是关于我和小朔他父亲两个人的事,平心而论,并不能全怪他。”
“说到底,当年我去波斯的初心也并不干净,我的师门……命我伺机拿到佛门叛逆六真和尚带走的秘籍,谁知刚潜入日月圣教就成了别人对付小朔父亲的工具,我本以为魔教教主必定残忍暴虐,后来却发现并非如此,接着才发现自己竟成了日月圣教内斗的一枚筹码。”平阳王妃将当年的所有用平淡的话语一笔带过:“后来又发生了种种误会,他拿出来的时候还在犹豫,是我自愿吞下那枚包着蛊毒的蜡丸。”
她温柔地伸手抚摸着摩朔伽的脸颊,透过这张年轻的脸看到了另一个她曾经刻骨铭心地爱过的人:“那时的我们太年轻,以为真心可以冲破一切磨难和隔阂,可是人心最怕考验,我不得不承认自己输了,小朔,那个时候的我实在是撑不下去了。”
“你祖父死后,他自制的许多东西都成了孤品,毒药和解药都只有一份,我服下的那枚蛊毒的解药被一个疯狂爱着小朔父亲的女人毁去,此事说来好像很严重,可也不过是我们众多隔阂中的一个罢了,那时我们都好像疯魔了,有时恨不得在无意义的争吵中掐死对方,有时又沉迷于彼此带来的几乎可以燃尽一切的热情里无法自拔。把你生下来后,我彻底厌倦了那种日子,失去自我、迷失方向……小朔,阿娘对不住你,可在成为你的母亲之前,我先是我自己。”
摩朔伽再也忍不住了,顾不得场合不场合,危险不危险,他扑进平阳王妃的怀中嚎啕大哭,怨恨和失落依旧存在,可是爱也丝毫没有减少过一分一毫。但如果他的命就要结束在今天,能在听到这一席话后和母亲一起死去,此生的遗憾也终于圆满了一个。
高璃看着这一幕,不禁想起了自己已经忘记很久的母亲,眼眶微微发红,她羡慕地看了摩朔伽一眼,默默地往后退了一步,不小心踩碎了什么东西。
高璃好奇地捡起被她咔嚓一脚踩碎的木盒子,这个木盒子被藏在火油桶后面,要不是刚才自己和摩朔伽把火油泼出去了一些还看不到:“这个是烟花吗?”
陈知府凑过去看:“存放火油的地方怎么会出现这个,办事的人也太不细心了!”
师爷拽了拽他:“不对,大人,昨日……七殿下手底下那个一个又盲又瘸的公子好像来过这里?我记得打更的人来报过这件事,我还奇怪殿下就是想派人检查一下有也不该派那样的人来呢。”
“烟花……可以用来发射信号,”一名教众探究地看向陈知府:“你确定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