变动,未必政治之所兴致也。于时大风伐屋拔木,意有感焉。聊假六帝之命,以诰咎祈福。”
鼓声响起,编钟在第三个花点时融入鼓点,以钟鼓声模拟风雨雷电,空筝手持引磬跳祝舞,口中念念有辞:“上帝有命,风伯雨师。夫风以动气,雨以润时,阴阳协和,气物以滋。亢阳害苗,暴风伤条。伊周是过,在汤斯遭。桑林既祷,庆云克举况我皇德,承天统民。礼敬川岳,祗肃百神。享兹元吉,釐福日新”
观沧澜的身影依旧没有出现,陆桑稚与沈清对视一眼,而后站上祭台,双手捧笏,如对天庭:“雨我公田,爰暨于私。黍稷盈畴,芳草依依。灵禾重穗,生彼邦畿。年登岁丰,民无馁饥!”
说完,他俯身,将玉笏交给站在祭台最近处的沈清:“请殿下将甘露碗递给我。”
沈清接过玉笏,上前两步,从孤穹捧的托盘中拿起刻有“五岳真形图”的空竹碗:“请道长赐以甘露。”
陆桑稚用内里运起竹碗,缓缓在空中旋转,他默念剑诀,气剑腾空而起,消失于众人眼中。陆桑稚从空筝所持青玉瓶中抽出一根刚折的柳枝,以柳枝为剑,在祭台上表演了一支剑舞。
“正阳明堂,太极至道,先天神明,三界轮回,开灵接化,万物归一,百神咸集,同居此坛。”
他一心三用,唱词、舞剑的同时控制着竹碗停留在半空中,沈清退后半步,看三个小道士举起香烛奉于台前。
“举烛三端,以祷天地,昭告群神,晨昏夕祷。”
空筝举着一杯装着清水的樽盏向四方敬拜,再献沈清。沈清双手接过,转身面对众人,将清水泼洒于地。
“五味之香,清水一杯,献于天地,垂手鞠躬。”
竹碗被陆桑稚以炙热内力熨烫,而山顶空气寒凉,竹碗内外很快凝结出水珠,汇聚了一小碗无根之水——为了阻止任何人对这水动手脚,陆桑稚可谓煞费苦心。
“青天白日,赐福地亿,天下资生,洒润万方。”
竹碗缓缓落下,沈清伸手,那碗正好落入自己手中。
“拜——”
以沈清为首,众人正对月亮,一同向祭台下拜,唯一不同的是,沈清的头没有与地面相碰,他看着手中的竹碗,仰头就要喝下里面浅浅的一层无根水。
“你真的觉得,自己有资格喝五岳杯里的水吗?”
是观沧澜,他终于出现了。
楚赦之直勾勾地看着观沧澜出现的方向——不,是他身边的人。
九谏!是真的九谏!
不可明说的震惊浮现在楚赦之心头,他很早就猜出,观沧澜手中会有一个假的“六殿下”,但现在……九谏却真的出现了!怎么会,他知道九谏的真实身份了吗!
低低的吸气声从沈清身后的禁卫军中传出,孙副统领喃喃道:“像,真像……”
孙副统领今年已经三十有八,自然见过皇帝容颜未曾衰败的样子,没有知情人在见过观沧澜身边的那个人的相貌后会怀疑他的血脉,他和年轻时的皇帝,几乎是一个模子里刻出来的。
此时的我穿的自然不是僧袍,而是本该穿在白杨提眷陵身上的,“六皇子”的吉服,头发也重新接了上去。白扬提身形比我稍稍矮瘦一些,他的衣服对我来说不算特别合身,特别是腰。由于吉服是照着白杨提眷陵贴身定制的,所以我穿着会有些勒——这样盈盈一握的腰身,他们心里想象的我这些年在外面过得是有多惨啊!
然而现在并不是走神的时候,观沧澜带着我,笑眯眯地在因为震惊而分流的人群中缓缓走向祭台中心:“怎么了,七殿下,不认识你的兄长了吗?”
此时,月食开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