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爷,对不起。”沈清颜将头埋在顾北淮胸前,瓮声瓮气的道,“之前都是我不好,让你承受了那么多伤害。”
她仰起小脸,双眼红红的。
“王爷为什么不早将这些告诉我?说不定……”
顾北淮摇头,温声安抚她,“不必自责,你娘特意叮嘱过本王,一定要保护好你,不得逼迫你。”
“说来也是本王不好,还是逼你嫁给了本王。”
可他若不将她娶回家,便要辜负了褚清月的嘱托。
因为顾宸安对沈清颜只有利用,不可能保护她。
“不,王爷没有错。”沈清颜声音低了几分,满心满眼都是愧疚,“如今说什么都没用了,既然我们都把话说开了,那以后,我们无论何时何地,面对何种处境,都要并肩作战可好?”
“好。”顾北淮一口应下,伸手刮了刮沈清颜的鼻子,“那颜儿不可以再哭鼻子了。”
“是你惹我哭的。”
“好好好,本王的错。”
两人又说了会话,沈清颜便有些倦了。
本就身体不适,今日又因鼠疫之事闹了许久,如今已是深夜,没和顾北淮多说几句,便困倦的睁不开眼了。
顾北淮不忍心她熬,便哄着她睡下,然后去了书房。
冷风和冽风已经在等他了。
这么多年,他凭借王爷的身份,暗中培养了许多忠诚的暗卫,是时候派上用场了。
“季风的伤口怎么样了?”顾北淮并没有急着说正事,而是询问了一下季风的伤。
“回王爷,没什么大碍,显然不是鼠疫。”
顾北淮已经猜到了,顾天言想要对付他,就是想借着鼠疫的名头而已,他还不敢拿京城所有人的性命包括他自己的命去赌。
“嗯,朔风呢?伤势如何?”
“已经恢复了不少。”
“如此便好。”顾北淮又吩咐下去,赏赐了朔风和季风一些东西,随后才开始安排冷风和冽风。
“去寻贺兰华隐的踪迹,大张旗鼓一些。”
“再将鼠疫是谣传的消息放出去。”
“是。”
又安排了一些琐事,顾北淮才揉了揉眉心,眼底浮现出一丝疲惫。
来到玉萱院,看到床上熟睡的人儿,他仅有的那些倦怠之意也消失殆尽。
沐浴过后,顾北淮动作轻柔的上了床,察觉到他的出现,沈清颜骨碌滚了半圈,蹭进他怀里继续睡。
这种依赖和信任,让顾北淮心情愉悦到唇角微扬,安心与沈清颜同床共枕。
——
西郊,小桥流水的村落。
清晨的阳光格外明媚,村民早早起床,忙着种立秋后的第一波秋菜。
但他们今天的种菜计划都失败了,因为有热闹可看。
村里来了好些带刀剑的侍卫,在村里挨家挨户搜查,说要寻一名年轻女子,她是斩日国的公主,叫贺兰华隐。
村民们挨个辨认画像上的人,都没认出来。
因为那日的贺兰华隐妆容似鬼,人如破布,哪里有半分公主的样子?
但有个人认了出来,指着画像惊叫道:“前几日大柱子和二柱子扛回来的那个女人,好像就是她。”
那人是去报官的人,奈何官爷根本不信他的话,把他赶走了。
随后在他的带领下,冽风找到了躺在猪圈,已气息微弱的贺兰华隐。
她一丝不挂,浑身脏污,冽风便给了村里的几个妇人一些银钱,让她们把贺兰华隐收拾妥当。
整个过程贺兰华隐始终双目空洞,一声不吭,好似对生死早没有任何期盼。
几个中年妇人帮她清洗身子,在看到她一身青紫的伤口后,不由唏嘘不已。
“多好的姑娘,竟然被那两个畜生……”
“唉~造化弄人,不过她真的是公主吗?”
“应该是真的吧?不过这身上也没什么值钱的东西……”
“你莫不是傻,值钱的早就被大柱子二柱子拿去赌了。”
给贺兰华隐沐浴完,换上干净的衣服后,她仍如提线木偶一般,任人摆弄。
直到大柱子和二柱子被冽风带人擒住,贺兰华隐如死水般的情绪才终于有了裂痕。
她不顾一切的冲过去,随手抽出一个侍卫的刀,就狠狠捅进了二柱子的身体。
鲜血溅到了她刚换的衣服上,但她不在意,用力拔出刀,她再次刺向大柱子。
但被冽风阻止了。
“华隐公主,此人是人证。”
贺兰华隐双目赤红,死死盯着颤抖不已的大柱子,声音嘶哑。
“我要杀了他。”
“他早晚会死。”
贺兰华隐虽是凶狠模样,但脆弱的眼泪却在此刻决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