病房里头,环境很好。整个病房的大小,是普通病房的两三倍。
窗户合上了。
没有一点儿风从外头透进来。
刚下了一场雨,外头湿漉漉的。
男人干净的鞋面,沾上了些许的污垢。
他往里走去。
病房上,亮着暖色的灯光。
床上躺着一个女人,女人的脸色苍白,唇色惨淡,唇角皲裂开。脸上带着些许的划痕,甚至还有些许的血迹没有擦干净。
身上穿着普普通通的病号服,脸上再也没有了精致的妆容。
她的呼吸微弱,胸口的起伏很小。
温和右侧唇角牵起,露出一个嘲弄的笑来。
他从兜里拿出一副干净的手套。
慢条斯理地穿上。
男人的手指,修长如玉。
看起来,赏心悦目。
他躬下身,手指放在了女人脸上的划痕上。手指轻轻用力,按压下去。
噗嗤。
血从本就没有愈合好的伤口处,飞溅出来。
撒了女人满脸。
伤口有些流脓和发炎了,和着血水。沾到了江萍的脸上,分外的让人做呕。
要是有旁人看到了,定然不会把她这张脸,和那个高高在上的顾家夫人联系起来。
温和自顾自地欣赏了一会儿,唇角浮现
出了一抹笑来。
带着十足的恶意。
他垂下眼,看着床上女人的反应。由于这样难耐的疼痛,女人的脸色,变得十分的难看。
在这样的疼痛中,江萍痛呼了一声。几乎是在下一秒,就睁开了眼。
入目的,是大片晃眼的红,还有白色。
江萍怔愣地看着,过去的记忆在这一瞬间,开始回笼。
厂房偏僻荒凉。
没有一点儿光亮。
她看到了那个她心心念念的男人,开着一辆越野车,笔直地冲了过来。
然后,咣当了一声巨响。
江萍不自觉地瑟缩了一下,她颤巍巍地抬起手,碰了碰自己的腿。
下一秒,她的瞳孔睁大了几分。她慌乱地掀开了被子,不敢置信地望着眼前空荡荡的双腿。
手指不受控制地颤抖起来。
她…她的腿呢?
她的腿怎么不见了?!
江萍呼哧呼哧地喘着气,她想要尖叫。可只发出微弱的喘息声。
“夫人,您醒了?”
在这样几乎可以把人给逼疯的寂静里头,一道男声慢条斯理地响了起来,淡定又从容。
江萍抬眼看去,她的双目赤红。脸上是未干的瘀血。
“你…你!”江萍的瞳孔放大了几分,指着温和
的手指,不住地颤抖起来。
“是我呢,夫人。”温和笑了笑,停顿了几秒,接着说道:“您口中的孽种。”
江萍呼哧呼哧地喘着气,竟是一句话都说不出来。
“嘘。”温和眉头轻挑:“您不能太激动了,您应该放松点儿。您要是这么激动,兴许等会儿就会一命呜呼了。来,跟着我,深呼吸。”
江萍的胸口,剧烈地起伏着。
好半天,她才从喉间发出几个字来:“孽…孽种…”
哪怕到了如今这样的地步,江萍脸上的神色,依旧是带着厌恶和嫌弃。
就像是看到了什么极其恶心的东西。
温和定定地看了她一眼,终于没忍住,笑出声来。
他往前走了几步,直到在江萍面前几步远的地方站好。弯下身:“夫人,当年,您也是这么看我和我母亲的。就像是看着垃圾,而现在,您也是垃圾了呢。”
温和的声音,没有什么太大的情绪起伏。就像只有在平铺直叙地诉说一件事情罢了。
江萍的脸色,一片的灰败。
温和饶有兴趣地看着江萍脸上的表情:“夫人,我真高兴,满意我送给您的吗?您以后,只能像狗一样爬呢。”
“是你…
是你!?”江萍用尽浑身的力气,质问道。
男人笑了笑,并不多说什么。他身上的气质,温润如玉。没有人会把这样可怕的事情,和他联系在一起。
这个男人身上的气质,看起来实在是太有迷惑性了。
“夫人,您该…”温和凑近了些许,接上刚才没有说上的话:“您该好好享受,没有腿的日子。想来,一定会很快乐的。”
“你!你!!”江萍的面容,怪异地扭曲着。
温和的唇角牵起,离开了这个房间,把门给关上了。
所有的一切,都被隔绝在那个病房里头。
医院里头,熙熙攘攘的人群。
外头不